废太子和真千金(65)

可怜万桂举被迫承受生平未受过之苦,压根不知自己的父母曾经出现过。

麦苗浇过过冬水之后,天气越发寒冷。

那本名为《驯兽十八计》的书已经写完,之后刻印出售事宜无需姜麓操心。清闲下来之后,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捡鸡蛋。那些蛋除去吃掉的做鸡蛋糕用掉的,余下都存在东偏屋里,攒了好几大筐子。小鸡们也长得快,看样子能赶在过年前出窝。

捡鸡蛋是个令人愉悦的活,一枚枚白生生的蛋卧在草堆上,有些还热乎乎的可以暖手。尤其是捡到个头大的双黄蛋,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秦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一手一个双黄蛋。欢喜从她神态举止中溢出来,有着一身粗布素衣也挡不住的艳丽。

“黄花草。”

无人应。

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

人对自己的姓名总是最为敏锐,他方才连唤两声姜氏都没有动静。难道一个人可以短短几月就能忘记自己原有的姓名吗?

他眸色幽深,“姜麓。”

姜麓看过来,“叫什么叫,叫魂哪。”

“你又不是鬼,我叫什么魂?”

她心下一跳,自己还真是鬼,这小子无意间真相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一如从前,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那种改变看不见摸不着,微妙又怪异,隐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心慌。

唯有摆出当老师的风范,她才觉得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是他们共同完成的那本《驯兽十八计》。他将书给她,还提了一下以后售价利润分成。

她将书搁在一边,继续捡鸡蛋。

他走过去,陪她一起捡蛋。

无意间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她像是被烫着一般慌乱缩回。慌乱之中他们头撞到一起,她摸着头不悦地看着他。

他玉面如常,甚至颇有几分无辜。

算了,这小子也不是故意的,都怪她自己思想不正。

这时一只老母鸡从打开的鸡笼里扑腾出来,“咯咯哒”地跳到另一边鸡笼上,神气活现地单脚立着。

“我考考你,你觉得一个女人最大的倚仗是什么?打一成语。”她故意打岔。

“花容月貌?”他皱眉回道。

她摇头,“色衰而爱驰,,美人一茬接一茬像韮菜割不完。”

他看着她,怀疑她话里有话。

“你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后宫几年一大选,那些美人可不就是新长的韮菜一样等着被割。割了这茬还有下一茬,老韮菜人老珠黄时,谁还记得她们也曾经年轻貌美过。男人薄幸而好色,美色岂能靠一辈子?”

说到这个她还有话说:“都说福祸相依,你被贬了也未必不是坏事。若不然你以后当上皇帝,那该有多少美人前赴后继地等着睡你。你说你再是铁打的身子,再是自身本钱过硬也难敌她们如狼似虎…”

“你…不知羞!”少年气红了脸,这个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讲。

她语重心长,“我话糙理不糙,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都对。”

他气得头昏脑胀,居然还觉得她说得对。自古帝王有几个长寿的,除去政务劳心劳力之外,应付后宫更是消耗精力。到底是天下至尊之位,在她口中为何如此不堪。

“你还让不让我猜题?”

“哦,猜吧。”

他磨牙,“冰雪聪明?”

“天下聪明人何其多,一山还比一山高。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最聪明的,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

“锦心绣口?”

“这些都只是其一。”

……

那只母鸡还立着,像个得胜的将军。

姜麓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是金鸡独立(经济独立)。”

他一脸错愕,眼中尽是被戏弄之后的恼怒。“荒谬!”

“哪里荒谬?你都没有听我细细说来,你就急于反驳我的话,这可不是一个明理之人所为。为君之道不是最忌忠言逆耳,最忌盲听盲信吗?你若连天下异口之声都不听,又怎么能做到耳听八方圣心独断呢?”

“住口!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

她都把话说过完了,他才让她住口,死小子口是心非。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我又不和外人说。”

他眸深无怒,“我是一个被废的太子,你以后莫要再说什么为君的话。否则一旦传出去,谁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她自以为娇俏地眨眼,“我只和你说。”

少年不敢看她,“说说为什么是金鸡独立?”

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诡辩,人和鸡怎么就能扯到一起。

“你看这只鸡,它不靠着谁一只脚就能站稳。你方才说的容貌和聪明,都不是立世的根本,立世的根本是自己本身。常言说靠山山倒,只有自己立住了,才能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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