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122)

作者:凯奥斯 阅读记录

见他自己能包好伤口,我端盆出屋将污浊的水倒掉,顺便洗干净双手,指头冰凉地坐到床上告诉他会留一笔钱给农家,他可以多住一阵。

他一意要跟我走。

我心平气和地劝:“你大仇得报,我很为你高兴,今后又是自由身,大路宽阔,往哪个方向去不得?”

“你一人孤身在外,不通武功,难免不遇上点麻烦事,这种情况有我在身边岂不方便许多?”

我瞧着他和小五,或者说修文一模一样的脸,感叹果然是孪生的兄弟,招数都如出一辙。

“我自己待着时,可以一连几天不说话,没趣得很。”

“真是巧!我也非话多的人,比修文更是话少,你能忍受他,必不觉得我麻烦。”

“我没钱,做饭不好吃,餐风露宿,都对伤情很不好。”

“我伤好后,很能做事。”

“我脾气糟糕,动不动就骂人,委实不是和善的旅伴。”

他微笑地说:“为猪为犬,为蛆虫为贱畜,我也都活过来了。”

无论说什么,他都有话回,他教养良好,文质彬彬,委实不懂为何偏要跟着我这个陌生人。说到底我们的交集不过只有他少年时一次而已。好不容易达成和解,他同意自走自路,回家探望,我继续一人前行,不过他要知道我究竟去何处。

我的目的地总不相同,想到哪里就是哪里,诚然一路多有蹉跎,定居对身体最好,可安稳生活对我的吸引力有限。今冬我很想看雪,哪怕很冷也打算一路向北,走到国境最北在那里住上几天,再具体的东西是没确定的。料到北京辽阔,就算告诉他大致的方向他也找不到我,便将这一点信息说给他了。

厌武沉吟片刻,跟我打商量:“此次一别,我先家去料理琐事,之后我也去北方办事,若是不见也就算了;若是重逢,算你我二人的缘分,一起喝一杯如何?”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只好微微一笑,当作应约。

话虽这样约定,怕他反悔,次日趁他吃药后午歇,给农家留下足够的钱,就说我弟弟在走散时受伤,还要再叨扰几天,我先回家去报信,托他们收留几日。

我顺利地摆脱,恐怕他如当初的修文一般跟上,刚巧有架牛车拉稻草到县城去,我搭了程顺风车。牛车摇摇摆摆,速度快不了多少,胜在省力,我没在城里吃饭,雇马夫送我到最近的渡口,直接买船票北上,直到站在船舷上,海风强烈地拂过口鼻,我才算放下心来。

不能怪我避他如避瘟疫,我身边出现太多神经错乱的人,导致越是无端热络的态度越叫我警惕。加上近些年头我孤僻行事,气性渐起,做不得过去的体贴,或者说已不愿勉强自己以附和他人。说到底,我终是孤身一人来去,没人与我同行,何必为琐事多花心思。

68、双生 06

北国风光在冬季里尤盛,尤其当冰封雪飘的日子,夜里下雪,雪积一夜,翌日清醒过来出门举头看天上,一点云彩也无,不见太阳,只有沉郁的浅灰的穹宇,而空气肃清,天地上下一白。

我没打算停留过久。一是体质原因,耐不得酷寒;二是想尽快离开此处,避开朱厌武。谁料有日赏雪染上风寒,病根缠绵不去,一到拥挤憋闷处就开始头痛,便续租了旅馆,在此处修养些时日。

我租住的房间是旅馆二楼角落的一间,窗外是一片湖泊,冬日里都上了冻,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没有踩踏痕迹,湖边停靠一条黢黑的小木船,也全被雪覆盖着,我在的这么多天里,未见人划过。再往远处看,一座小山埋在云雾里若隐若现,我听旅馆的人说那山上有一座寺庙,前朝有位法师在那里悟了道,后人修的寺庙供奉,香火不旺,不过可去走走。

说来约有一周时间未见晴朗,或雨或雪,或是雪雨洋洒齐落,出不得远门,我每日在房间闷着,连饭菜都让人送到门口。这倒不是我懒得下楼,而是一楼摆设满堂桌子,除了住店的,也有许多单来吃饭的,向日来吵吵嚷嚷、不得清净,我宁可在房间里进餐,只是需得把窗子打开。独时日一久难免憋闷,分外想要到山上散步。混过一段时日,终于等到放晴,我振作精神,穿上厚衣,跟店里的人打声招呼,上山去了。

山上不是名胜旺地,外地人知道的不多,本地人则见惯了这里的景致,提不起来访的兴趣,我路上见到的寥寥数人,大多是年长或中年的女性,想必是住在附近的信徒。一路修了简陋的石阶,因有雪不会滑,鞋履睬下去有咯吱的踏雪声。

大约走上半小时登顶,一上去就是寺庙的大门,进去后院子正中摆了一个大香炉,左右都有偏殿,我进去正殿时,正好一个带孩子的妇女从里头出来。我避开他们,请了三炷香,在殿前的蒲团上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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