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75)

作者:凯奥斯 阅读记录

有时是良子,有时是秀一,或者两人一起出没在我的思绪里,尤其是一开始每当我想不起东西放在哪里、或者总觉得有事情没做却不知是什么时,习惯性地我想起良子,然后想起她不在我身边,没人能像她一样了解我的一切,所以我只能自己做和犯错,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和她在一起久了后难免形成的一种惰性。我暗自提高警惕,千万不可把谁的存在当作理所应当太过依赖。而在这个世界越久,我就越少念及他们,作为纪和彦经历过的情感、事迹归于忘却的一栏,即便还能记起朝夕相处的对象,具体的事迹亦已模糊,现在我挺擅长忘记,隔个三两年,当初同班同学的脸和姓名就大都记不起了,看过的书籍、电影,不久关于内容的记忆淡却,只有观看时的心情残存几分,对于这个,我不太认为是坏事。假如往后每晚睡觉我都得遭受这番,任我有多少个脑袋也没法储存这样多信息,忘记相当于一种变相保护,忘记不重要的,一直向前看,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唯一令我时时思索的是另一件蹊跷的事情,在作为纪和彦时是我自然老死的,在虚弱的垂死期,我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应该是深海,没有光透进来,所以我猜水足够深,奇怪的深海生物头也不回无声游走,一切如此安静,却透着不寻常的气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看不见自己的躯体,就像我不存在,或者我无处不在。类似的梦出现过几次,本该只是梦,我不明白我为何如此介怀,比其他任何梦境记得都深。

不过那都是无法触及的往事而已,此时此刻我脖子上挂着相机,费力地在游乐园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不停说着“借过”从一对对男女朋友和家庭中间穿过,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四处彩灯辉煌,间或从某个汽枪或弓箭射击气球的摊位传来一阵尖叫或欢呼,绕过一个骑独轮车抛接球的艺人,从棉花糖机器前列对的孩子群后横越草坪,又一番奔波不小心踩到一两个人的皮鞋不住道着歉,我终于到达位于游乐园中心部位的摩天轮前,得以仰头拍下一张霓虹闪烁的半空中的摩天轮的照片以交差。

至于为何在如此炎热的七月夜晚挤在人堆里,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的原因,即便以报道事实为准报社总要吃饭,广告在收入中占了不少比重,就比如说今天我到达的这个游乐园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十周年庆,在二十八号那天预将举办一场特别庆典,再加上园内新建的云霄飞车项目业已完成,会在庆典当天正式向公众开放,新的云霄飞车不光是本地最高的,而且将是首个支持多次空中倒悬旋转与体验的设备,无论是庆典还是新项目都必将会让游乐园大大吸引一波人流量,在此之前的造势工作被交付给本社,继而由我的上司伍季委派到我手上,因为用他的话说,我“最闲散而且单身,晚上没事可干”,看在消极如我还能好好领着工资的份上,理应为报社做贡献。

其实说真的,我没有逃避干活,会认真完成份内的工作,不过因性格原因,没法作出过于慌张匆促的举动,哪怕遇到紧急事故需要立即赶往现场,也没有大多同事具备的紧迫感,哪怕动作已经尽可能加快,情绪上还是缺少张力,让人觉得没有尽全力,在这伍季看来大概是我不够敬业的体现,因此总变着法给我多些作业,让我别总是闲待着。我的确很少遇到紧急事态,源于固有思维模式是即便有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会先权衡损失是否在可控范围内,假如结果可以接受,受点损失也没什么要紧,因此就算跑上三分钟才能赶上准点公交,我更愿意慢吞吞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走过去,哪怕要花几十分钟时间等下一班。

除了重头戏的云霄飞车外,伍季叫我另外拍摄五到十张照片备用,以便从中抽取个别作说明图片插入报道,“一定要热闹、欢乐又五彩缤纷!”他说,“越好玩越好。客户赚越多钱,报社就赚越多。把广告的质量搞上去。”一般来说人数越多,该项目就越有吸引力,其中应当是有个正向相关的,所以我开始在游乐园走来走去,专往人多的地方挤进去,不过拍照又是另一个方面的难事,在热闹的地方我很难拍摄一张项目的全景而没有人挡在镜头前,照出一张时机正巧的照片需要好几次的尝试,额外伸进画面的一只手足够毁掉许久的准备。我换了好几个设施取景,还拍了几张游乐园常驻杂耍艺人的照片,花了一番功夫,终于七七八八准备得差不多,想要联系负责人带我到新的云霄飞车去拍照,它在游乐园最内侧新规划出的区域,虽然已然建成,暂时还是封闭的状态,没有专用钥匙打开大门就没法进去,况且要拍照还得委托负责人打开整个场地的灯光,不过没有人群干扰,到头来说不好这才会是我今天拍得最轻松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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