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没有躲避。瞬即被趔趄的逼回到原处。身上的屏障破裂四散。

朝雪、峦劫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脸上坦露出一万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冰馨走到蓉花面前，愤怒的长发飞舞起来，召唤出灵鲢法杖，举在手里狠狠指着蓉花，愤恨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锦？

我我害怕冰馨会受伤，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蓉花却再次扣动手指，火焰变幻成狂舞着盘旋升空的凤凰，火凤凰咆哮着伸展腰肢长脖，向着冰馨呼啸袭来。

峦劫陡然大惊失色，蓉花精纯的法力是不可阻挡的。想象着悲剧就要在下一刻到来。峦劫紫檀色的面颊，让人心急如焚……

凤凰挥舞翅膀飞回蓉花身边，消失。

落月/离歌

第十四章：落月/离歌

步遥的身子一晃一晃，面对着冰馨，笑容满面。

这是步遥最温暖的笑容，然后慢慢倒下，半空中被冰馨接住，搂抱在怀中。

凤凰向冰馨呼啸的那一刻，步遥就打开所有法力保护在冰馨的前面，就在那一刹那，凤凰却突然试图斜斜掠过他的身旁……

只有我和峦劫看清了一瞬间发生的事，只有我们才明白，蓉花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可是，一切已迟了。

凤凰穿透了步遥的肩膀。血液洒落，浸染潮湿的枫叶。我看到蓉花瞬息变动的面容。像是有一滴泪，从眼眶掉落下来，却没有痕迹。

朝雪愤懑地对蓉花说，蓉花，你为什么……锦是最喜欢你的人，他一直没有忘记你的，冰馨和步遥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蓉花却收敛绽开的表，冷笑一声，如冰冻三尺的湖水。无比冷艳。

锦，我们曾经的意早已灰飞烟灭，过去的就过去吧，我都忘记了。我今天是替焰王消灭枫林之乡的，包括你。

我望着蓉花凝固的眼神，苦笑着摇了摇头。

蓉花，我知道你不会的。要是你真想消灭枫林之乡，刚才的一瞬间步遥和冰馨就会被火凤凰穿透了。可你没有这样做。你依旧心存顾虑，隐忍无奈。告诉锦幕后的一切好吗，告诉锦……

蓉花讪笑，华丽的悲伤。

锦，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我原本以为被辽澈劫走了你会来救我。失望的是你没有。

我被关在风水楼阁里等待你，终有一天，我看到王城外的火光冲天。可辽澈派来侍候我的宫女娌月告诉我，是一名叫颜烬的男子为救他的妻子林儿而来。

那个叫林儿的女子是幸福的，而我不是。

娌月问我，蓉花姐姐，你说叫锦的那个男子会来救你的，他怎么还没来？

锦，你怎么会知道那种羞愧的感觉，我只是低头不语。我能感觉到娌月嘲笑的目光。

我迟迟见不到你的身影。多少个日升月落恍惚而过。我的等待已是徒劳。

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女子，而你身边并不缺少女子。我听说她们是朝雪、冰馨和诗落。锦，我有多伤心过就不必再说了，我也不想听你圆滑的解释……如今我们是敌人，我也不再是天真的沉醉在风花雪月中的蓉花了。

我没有杀死你的朋友，是想活着将你们押回王城去见辽澈。

像是锐利的石块轰隆打穿我的膛。

那一句一句陌生的话语，如冰刃一样刺破我的心脏。我撕心裂肺的疼痛。

蓉花，这不是你对吗，你不是这样的……

蓉花，我只记得你拥有一颗洁白无暇的心灵，你是千年蓉树上奇迹一样出现的结晶，你善良的本不会容忍你伤害别人的。

蓉花，你像是在睡梦中一样，你醒来吧好吗，锦一直想念着你牵挂着你，我没有遗弃你也没有不在乎你……

蓉花面无表的望着我，黑色瞳仁里涌动着潋滟潮水，手指突起的青骨依旧轻轻扣起。

锦，你也不要太天真了！

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从枫林四面传透而来，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晃动着，从精美壮丽的火光里走出来，裹着风袍披散着猎猎长发。

是子末。那双狡黠的目光梦魇一样深邃。

雨水在不知不觉中停歇了。

枫鸢一双双明亮的眼神与鹰咆针锋相对。冰馨深深搂抱着步遥在怀中，噙满泪水的难过。峦劫把步遥受伤的肩膀冻结，以免更多的血液流出。可步遥虚弱苍白的面容，仿佛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火凤凰释放出的辛辣剧毒，已融入步遥流动用血液里，渐至扩散到全身。

步遥虚弱地抬起胳膊，擦拭冰馨眼角的泪水。

步遥一直对冰馨绽开微笑，是满足亦了无遗憾的笑容。

已不是在烽台的那天，我对步遥说他还拥有蓉花时，步遥是那么哀伤。现在步遥终于面对蓉花绽开笑容了。或许步遥感到自己是幸福的，因为冰馨为他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