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152)

作者:绿锁 阅读记录

我扑在他的胸前,双手扶着他的身体,该是要哭的,只是我憋到这时,哭得太多,已没有眼泪可以一用。

我在这没有出口的憋闷中,陡然间触摸到他藏在心口位置的一件东西。

就放在他左胸的口袋里,我摸到时,已大致感觉到了形状和大小。

太熟悉了……让我害怕极了。

我打开那个衣袋,拿出那物儿来。

差不多是同时,我爸爸已经挑开帘子进到这里来,在喊我的名字。

好遥远啊,我爸的声音隔着好多重山、好多年的路……我听不清楚。

我把手心小心翼翼地摊开,好把张文笙深藏的那件小物,看个清楚。

在我的手心里,是一个很久很久的金壳怀表。

当然,早已经坏了,而且,好像也浸过水,没有清理干净,它有很多锈渍了。它的中心,嵌着一粒子弹。子弹已经锈了些,毕竟,这东西,其实已有近千年那么老……

张文笙的表,挨了一枪,被我要走了。我说要帮他修的,我没来得及。

我拿走的表,给张文笙了。是那个疯子一样的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做事凶悍。他有一身的胆,跟明知是未来皇帝的人对面言欢,也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临别时候,他要了我身上这只表走,对我说:如果我遇到的他,身上有这么一块既吃过子弹、又浸过湖水的怀表,就该认出他了。

对了,我曹士越,我记得的,眼前这个,就是张文笙本人了。

陈虞渊拿命换回来的人,我在一场又一场的穿越中,总时惦念的人,就死在这里了。他早就死在我出发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

我的爸爸来了。

我爸气势汹汹,从身后抱住我,抓着我。我被他勒在怀里,知道他在喊我。

然而我觉得很累,我没有力气与我爸打交道,我就是很累。

我攥着这只坏了的旧表,像如攥住了我曾经触摸过,又不经意放掉了的时间和机会。

就这样,我很累,我睡着了。

我闭着眼睛,是真的,没了感觉。

这应该就是,我睡着了。

第六部

第125章 穿越回来当少帅是什么体验

一、

本人,曹士越,世人皆知,乃是江苏督军曹钰曹大帅的儿子。

最近多一个字,入冬以来,报章杂志,比较喜欢写我,是江苏督军曹钰曹大帅的“疯儿子”。

怎么疯的?说法很多。

一说是本来就疯,我爸是大帅,我虽然没有他帅,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从小到大,按照惯例来讲,当然是备受宠爱,一直宠坏。

杂志里说我,是八岁就会打枪,会打枪就开始杀人。若说到我杀掉的人的名字,扯一张印好的犯由单,全着正反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满,都写不完。

坏,那当然是坏。动不动就举枪突突,一个不顺眼,见谁突突谁。连我未婚妻子的爷爷,也死于我手:犯了点儿事儿,连衙门都没有送,被直接突突掉了。

这还不够疯吗?

当然也有其他的说法,有不同这样的掌故。

说我会疯是因为迷上一个北方来的伶人,遭我爸爸棒打鸳鸯。

这个北伶,是个男旦。据说很妙的,并非是娇滴滴的可人儿,倒是匹大洋马。

唱得好不好,这个不知道,可是唱的不是一般的戏,唱的是妖精戏——专擅白蛇传,肥白袅娜,他做的唱的,不是凡人,乃是那迷惑情郎的蛇妖一个。

我这个少帅呢,专爱被那条大白蟒纠缠。我很乐意,但我爸爸不干。

他老人家用他的惯用手段,“处理”掉了这个唱白娘娘的白老板。戏社阖班,株连全体,人人获罪,都坐了一回牢。

我这个曹少帅呀,我是个情种呀!一下子没了心上人,我还能不疯吗?

我就疯呀,我就变坏了呀,我就——动不动就举枪突突,一个不顺眼,见谁突突谁。

这才是千古奇情呀,值得且唱且叹。

也有报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要将我曹少帅士越君的因情而疯、因爱而狂的“真相”,公诸于众。

怎么可能是包戏子搞疯的呢?怎么可能仅仅是有分桃雅癖、爱好南风呢?

桃是确然分了的,拆吃下肚。南风吹也吹过了,却不是在雅阁戏台,那些咿咿呀呀的场合。

当是在那猎猎长风,军旗之下,大营之中,铁血相逢。正所谓男儿爱男儿,英雄惜英雄。

嗯,划去所有精工词藻,拎出一个重点来讲,简言之,一句话,我搞了我爸爸的副官张某。

细节写了很多,销量据说很好,我也着人买了一本回来看。惊见,他们居然还搞到了张文笙的小像,因为他长得眉清目朗,很招人怜爱,所以文章夹叙夹议,为这好男子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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