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雪(139)

这期间并非没人来探望,但姬云婵和龙心每回过来,都只看见龙荧一个人,不知另一个也醒着——龙荧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把江白昼藏了起来。

倒也不算强迫,江白昼的确虚弱得很,不适宜出门。

有一回,他趁龙荧外出采买,独自来到河边,坐在石凳上,盯着流水发呆,把自己给盯困了,单手撑住下巴,不停地点头摇晃,像是要栽到河里去。

龙荧回来时看见这一幕,立刻从背后抱住他,叹气道:“哥哥就这么离不开我?”

江白昼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嗯?”

龙荧亲了他一口:“以后不要离河面这么近,掉进水里怎么办?我不在家,谁救你出来?好危险。”

“……”

江白昼有点茫然,他对情爱之事仍然不擅长,拿不准龙荧是在跟他调情,还是真担心他掉进河里淹死。怎么可能?他可是在海上长大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

江白昼想了想,挑了一句龙荧可能会爱听的,顺着他说:“谁叫你回来这么晚,我累了,抱我进去。”

龙荧果然很高兴,立刻打横抱起他,稳稳当当地推开门,把他放到椅子上,然后从上方罩住他,俯身来吻。

接吻会上瘾,从醒来那日算起,江白昼被龙荧亲了数不清多少回。

偶尔他也会主动亲龙荧,但他在调情这一行当算是才入门,时机掌握不好,有时龙荧在忙,他突然亲上去,龙荧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先愣一下。

江白昼有点不好意思:“你继续。”

龙荧处理的是荒火的事务。

如今万象复苏,在百姓眼里,荒火居头功,洛山俨然成了当下的小朝廷,大事小事一箩筐地倾倒进来,上至“上城区是否要拆,财物如何处理”,下至“谁家的狗子咬死了谁家的母鸡”……

胡冲山本就脑子不灵光,看见这些事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因此大部分事务是姬云婵和龙心在处理,处理不了的,就不得不交给龙荧。

更要紧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长远考虑,立法定规势在必行。

但他们应该以什么身份立法呢?

这是个十分大的问题,须得慎重考虑。

龙荧从堆积成山的文书里暂且抽身,继续江白昼没完成的那个吻,说:“哥哥想亲我,随时随地都行。”

言毕反客为主,把江白昼按倒在书案上,捞起一截他的长发,深深吻下去。

龙荧癖好不改,喜欢把他压在一个躲不开的地方亲。

空间越狭窄越好,最好窄到江白昼连动都动不了,喘气都困难,不得不全身心依附于他,将他给予的呼吸视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只看着他,只在他怀里喘息,露出一种除了他谁都不曾见过的神情。

“龙荧。”有时吻到情热,江白昼会叫他的名字。

不为呼唤,似乎只是一种宣泄。

每每听到,龙荧就想换一个场地,把人按到床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情已至此,何须再忍?

他们的床事变了一种风味。

江白昼是一个不太会害羞的人,“害羞”是一种受困于俗世伦理道德枷锁的表现,江白昼身不在此,性也非凡,坦荡得不得了。正如很久以前,他被龙荧撒娇卖乖,半哄半骗地诱上床,并非是傻,而是因为本质上不在乎。

当时他接受得坦然,离开得也容易,从始至终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过。他只懂浮于表面的“礼”,不懂藏于深处的“羞”。

但坦荡不等于擅长,他在床上仍有些笨手笨脚,偏又神色平静,理直气壮,仿佛他已掌握一切,是龙荧不懂配合。

龙荧有时会笑出声来。

起初,江白昼不解:“有什么好笑?”

龙荧不敢惹他不悦——这种情况通常是一上一下,江白昼骑在龙荧的身上,低头时青丝垂落,铺满他一身。龙荧又想笑,又性急,真想把他按倒,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一通。

但江白昼的主动那么迷人,龙荧耐着性子忍受他对自己的折磨。

江白昼通常要大费一番力气,才能完全“吃”进去,弄得自己出一身汗,发丝都有湿气,还要龙荧继续忍。

他慢吞吞的,慢得窗外鸟儿都叽叽喳喳地乱叫,春风也换了几回节奏,时缓时急,仿佛催促。

后来,江白昼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那么聪明,有什么不懂?

他放弃了笨拙的自我发挥,开始模仿龙荧,照葫芦画瓢地“勾引”龙荧。

比如,他有时会毫无预兆地突然把龙荧推到柜子上,按住接吻。也会在深夜入睡前,故意压到龙荧身上,模仿后者曾有过的行为,蹭蹭龙荧的脖子,又去亲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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