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雪(63)

他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头,盯着江白昼诧异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了莫名的快意。

但这快意是扭曲的,转瞬化成毒药加剧腐蚀他的心:“我有多疯哥哥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我愿意在你面前扮成一条听话的狗,想你就摇摇尾巴,得到赏赐就汪两声,还要假装什么都不在乎,骗你也骗自己,我说不奢求你的爱,能看见你就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以后连看都看不见了!”

龙荧双目通红,与江白昼一站一坐。他们对谈时似乎总是这种姿势,仿佛无意间暗喻了某种不平等,但坐着的那个人才是高高在上的。江白昼无情闲坐,龙荧僵立在地,明明他低头看他,却像在望一座高不可及的冰峰。

龙荧忍不住俯身,目光与他平视。

“哥哥,你不要这么吃惊。”他亲了江白昼一下,猛地把人推到床上。

江白昼猝不及防仰倒,发带松垮青丝半散,龙荧的吻落在他头发上,喃喃道:“你真好,每当我吻你时,都觉得自己还不够配。”

他的吻沿发丝爬上来,寻到江白昼冰凉的唇,含住细细地舔*,直把那块软肉舔热了,微微肿起,有了颜色。

江白昼盯着他,眼中并无享受或责怪之意,倒像是一种怜悯,纵容他最后放肆一回。

他的昼哥哥可真善良,拿自己的身体怜悯别人。

龙荧爱怒交加狠狠吻上去,以舌做武器,在他口中肆意地侵略,吻得不留空隙,甚至不准江白昼换气,只能在窒息中依赖他的唇舌,如同依赖他。

龙荧忽然松口,在江白昼不解的目光中低头吻了吻他的锁骨,然后剥开他的衣裳,两三下江白昼就横陈在床,身上没有遮挡了。

龙荧再解自己的,他倚坐在床头,衣襟散向两边,腰带脱落,身下翘着个东西,龙荧管也不管,忽然抱起江白昼,叫他两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准确地压住了那物。

江白昼一愣。

龙荧将他抱紧,几乎有些颤抖:“哥哥,我可以么?”

“不可以。”江白昼的纵容依旧有范围。

可这种拒绝令龙荧更加坚硬,他的情意是山石,是寒铁,是一切坚不可摧之物,刺向江白昼柔软的心门,欲进而不得。龙荧便只能忍着,奉献不出的爱汹涌回潮,全化成苦水,灌了自己满腔。

怎么办?

行至末路,他几乎感到绝望。

他的心被恨意填满,不恨江白昼,只恨自己无能,无法留住一个爱进骨血里的人。

北骁王遗迹里当真有灵泉吗?

祛百病,贯神力,塑仙骨?

若真如此,凡人能得逆天之力,纵有千难万险龙荧也甘愿一试。

否则他永远没资格站在江白昼身边,遑论“留住”。

龙荧与江白昼对视片刻,放弃般躲开了,头微微一侧,与江白昼交颈相拥。

他默然半晌道:“我忽然想起,今日有一件事,或许对你至关重要……”

他才开口,话没说完,外面不知为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停住,诧异地看向门外。

江白昼道:“小婵?”

“……”龙荧没江白昼那么耐烦,高声喊道,“姬云婵!你在干什么?!”

“哐——”

外面又一声,似乎是打翻了东西。

“我去看看,她别是出了什么事。”

江白昼穿衣下床,龙荧也穿好衣服紧跟上去:“她最好是出事了,否则我把她丢出去。”

“你别这样针对她。”

“谁叫她胆敢觊觎你?”

“胡说,她是小姑娘,单纯得很,什么都不懂呢。”

“哥哥才单纯,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住口,你看谁都像骗子。”

“……”

江白昼快步走进院里,只见厨房的门大敞着,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而姬云婵倒在地上,人是晕的,但竟然没完全昏过去,看见他们过来,挣扎着动了一下,可惜没爬起来又摔回了地上。

江白昼连忙扶起她:“怎么回事?谁把你变成这样?”

姬云婵指了指厨房的角落:“那、那个……”

江白昼和龙荧一同转头看去,只见墙角的粮缸背后藏有一个寒冰雕成的长形柜子,柜内装有数个冰盒,大多完好无损,但其中有三盒已经开启了,两盒空空,第三盒内盛着两枚白丸,一枚被咬了一口,想必是姬云婵干的好事——第三盒没吃完,前两盒都进了她的肚子。

“我好饿啊,你……你又不给本小姐吃的。”她虚弱地白了龙荧一眼,“我只好自己来找吃的了,可你家的糖……有毒。”

她靠在江白昼怀里,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龙荧无奈:“那不是糖。”

江白昼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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