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19)

作者:夏扇 阅读记录

驾着姜家备的好马,苏玉城稳踩马镫,心头却思绪纷涌,越发看不透姜婳来。瞧着今日情形,姜勖榜下捉壻之事定非姜婳授意,连姜衡亦作震惊状,是以这场乌龙全赖姜勖一人所为,便是那日于惊马前救下姜婳后,未曾留下同他掰扯的后果?

思及此,苏玉城不禁垂首轻揉眉心,方才与姜伯父虽未将婚事坐实,亦是差不离,苏伯父早前便同他提过,岂有不应之理?更遑论榜下捉壻素来被大晋君民推崇,每三年春闱放榜后,茶楼酒肆便能新出不少话本子。

直至回到苏府厢房,苏玉城脑中犹自纷乱,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姜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虽对女子生性抗拒,却也能瞧出姜婳本不是个欲与人为难的女子,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耽搁姜婳,一个冷心无情之人合该孤独终老。

苏玉城心里暗自盘算,寻个怎样的由头方能将这尚未定下的亲事早早推掉,却不料,今日一身新衣于红尘里过一遭,比簪花游街更惹眼。

日暮时分,贴身小厮青锋便回来传话,说是京中街头巷尾已然传遍,新科状元郎被姜家榜下捉壻,尚未过定拜堂宴请宾客,便已圆房,出府时锦衣加身,春风得意马蹄疾,实乃金科才子第一人。

苏玉城一听,若他推拒婚事,岂非坏了姜婳清白?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他比谁都刻骨铭心,那人不就是被清白二字所累,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

当下便匆匆换去外衫,疾步跨出苏府大门,往姜府而去,想替姜婳澄清这些字字如刀之流言。

“要说姜大学士着实有城府,新科状元素有玉面郎君之称,若是晚上一步,指不定多少人抢呢,姜大学士先下手为强,没等旁人反应过来已是生米煮成熟饭,啧啧,敢不拜服?”

“拜服什么?尚未下定,那姜家姑娘的名声便毁掉,若被夫家看轻了去,日后如何在京中宴请上露面?”

天色已暗,夜风却褪去初春时的寒意,夹着草木花香沁人心扉,街巷里便多了好些游玩赏乐之人。市井之语随风而至,苏玉城听在耳中,脚步渐渐放缓,不知不觉已静默良久。

流言可畏,他尚未推拒,流言便已传成这般,若他此时前去姜府,岂非逼死那位无辜女子?若是流言真这般好澄清,敦亲王便不会在死后十余年仍是臣民口中禁忌。

思忖良久,苏玉城终是转身回府。

“不像话!”姜衡用罢晚膳,正于正房吹胡子瞪眼睛,一边还悄咪咪观察林夫人的反应。

此事定然瞒不住林夫人,是以院中仆妇谈论时,姜衡便未制止,只是万万不能叫夫人将此事算在他头上才是。

林夫人身着藕荷色苏绣月华锦衫,一记眼刀飞来,姜衡忙闭上嘴,林夫人心中暗自冷哼,这会子倒乖觉,早干什么去了?

手指紧握雨过天青色瓷盏,涂着丹蔻的指甲,更显纤指白皙似玉雕,姜衡看在眼中只觉喉头一紧,微微别开眼去,只求夫人今夜别赶他去书房才好。

“玳瑁,将老爷的被褥搬去书房!”林夫人冷哼一声,甩袖便绕过苏绣双面四季团花屏风,歪在跋步床上看棋谱去。

姜衡心里暗暗叫苦,当真怕什么来什么,刚正要去屏风后边哄哄,却被林夫人随手抓起一块玉章丢来,差点砸到他额角,幸而地砖上绒毯未收,夫人素日最爱的玉章最曾受损,否则他又添新罪。

林夫人年轻时便颇有才名,因自幼姝色不凡,与妹妹林晗被戏称“林氏双姝”。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平素尤爱篆刻,姜衡替她收罗来的大家手笔不知凡几,这枚玉章便是其中之一。

他探出头去,冲林夫人讪笑着:“夫人喜怒,砸中为夫不打紧,若是砸坏夫人的玉章却叫人心痛。此事确是为夫思虑不周,这就去书房面壁思过,好生反省,夫人莫气坏身子才好。”

待他走后,林夫人尤不解气,带着徐妈妈挑着灯笼,去姜勖院里将他训了足足半个时辰,口中干涩方才消气,回头看到枕边搁着的账册,顺口便停了姜勖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听得徐妈妈来传话,姜勖委屈得半宿没合眼,不成,此事岂能全赖他一人?明日他便寻个由头,将爹爹藏私房钱的事告诉阿娘!

姜勖为人阔绰,手里但凡有几两银子,都舍得花在一众弟兄身上,榜下捉壻请几位兄弟并武馆打手帮忙,那两张银票已去大半,剩下些许碎银子哪里够他三个月花销?

翌日,姜婳方才起身,不及洗漱,便听见二哥在院门外哀嚎,正求着松云方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林夫人:谁说我最擅长的是琴棋书画?我明明最擅长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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