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装废材(310)

他安抚下外来人以后,自然没办法向世人证明域外来客究竟有多么危险。

而眼下的情况是,最可怕的那人愿意离开,而那些不知危险的始作俑者还在肆意嘲讽挑衅人家的忍耐力。

重越自认为已经不会轻易动摇。

至高无上本就与孤独为伴,不被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他只需要继续稳定形势,拿下那位兴风作浪之人,就能继续维持长久的安定,吸纳外来生灵的力量就能让大陆万灵进一步强盛,若是失去了华如真,那就更没有和域外来客较量的能力……

他太清楚华如真不想直接下手杀他的原因——他在惋惜华如真才华能力的同时,华如真也同样在惋惜不愿失去他这个强大助力。

所有的谣言与其说是在拉拢那些思想不坚定的外人,不如说是来针对他的。只要他有一点不坚定,就能被他自己从内部瓦解。

重越觉得这真是个极有意思的时刻,他被选为至圣的时候,他自认为还谈不上,现如今他觉得自己无愧至圣之名,人们却不认可他了。

那棵与外界沟通的参天巨木上原本挂着的十万红信灯,忽闪忽灭,像是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眨动,甚是诡异。

人心易变,亦可以理解。

唯独有一点,什么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那谁谁……他很想不在意,但骨子里残存的那一抹感情,就像一柄利剑,穿透他的脊梁,搅乱了他的心池。

“神不需要这种东西……”重越揪住胸口,试图掐灭那抹悸动。

大门被嘭地一下推开了,有个人携着暖阳踏入殿内。

“你在做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

不该出来在这里的人。

重越抬眸望去,那人背着光,容颜蒙在阴影中,等他走到面前来,重越这才看得真切不得不信:“你没走?”

祁白玉怔怔出神,抬手伸到他下巴处,接住两滴眼泪,道:“你在哭吗。”

“没。”重越也愣住了,以为是臆想,但又不像,面前的人离他太近,就好像专门为他而来,也正是记忆中祁白玉的样子,依旧是原先不分彼此时才可能存在的情状,久违了。

“哭什么?说来我听听。”祁白玉扯了个蒲团,在他身边坐下。

“我怎么可能呢,”重越笑道,“这只是身体里的水碰巧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说你,哭就哭吧,又没人不让你哭。”祁白玉拾起袖子给他擦了擦,见他低头,又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重越目露错愕,见对方只是专注地帮他擦眼泪。

祁白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由自主地放下手,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面容看了许久,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因为面前是祁白玉,重越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之处。

烛火摇曳,与外头的吵杂纷扰不同,殿里颇为冷清,而独处一阁的重越圣尊也颇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这样碰你,你都不反抗的吗?”祁白玉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是在震惊摸起来很顺滑,还是他居然能摸到圣尊的脸。

重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祁白玉轻轻一挣就挣脱了,他大胆地继续蹲在他面前,双手搁在他肩上。

“别闹。”重越只当他是好玩儿。

“我都这样了,你还准我在你眼前晃?”祁白玉道,“原来所谓至圣,就是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那这至圣当得有什么意思?”

重越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没走?”

“师父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师父说我若拜他为师,我就可以这个大陆上所有人的心境,包括你的。但师父又说,如果没你的允许,就不给我看。所以我特地回来向您讨要一个允许。”

“不可。”重越罕见地有些紧张。

“用圣尊欠我的人情来换,也不可以?”

重越抬头,皱眉:“嗯。”

“可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圣尊还欠我一个人情没还。”

“我亲自送你走。”重越道。

“我想走就能走,你送我,我可能就走不了了。”祁白玉道,“不说那些虚的,我正好有个想要的,就是不知道圣尊肯不肯给。”

“你说。”重越无愧是极有耐心之人,哪怕被个小弟子这样磨,也没有露出半点不耐之色。

祁白玉道:“我可以带你走吗?”

重越虚惊一刹,静默不语,等着对方提下一个可行的要求,祁白玉在等他回答,没等到,就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就这么说定……”

“我不喜欢自说自话的人。”

“这么巧,我也不喜欢!”祁白玉道。

“我更不喜欢会让我变成我不喜欢的那类人的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你会给我准确的回答,”祁白玉道,“你知道在我看来,这片大陆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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