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演技派(103)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样子,你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过么?别人称颂你的话,你以为都是假的么?”

李谕温柔地说。

萧从简默不作声。

李谕又说:“你以为只有女子爱慕你么?你以为只有朕……”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不会不知道冯佑远每次看你的眼神都特别深吧?若你肯让他亲近,他可得高兴疯了。还有国子监的周笃,他也是看到你就走不动路……”

“你知道这些么?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在乎。”李谕说。

寂静中只有李谕一声近乎叹息的呼吸声。

萧从简缓缓道:“陛下为色相所迷了。再过几年,我就会生出白发,会变老发福,陛下又是何必……”

李谕睁开眼睛,他温柔地看着萧从简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用目光与它嬉戏。

“可你就是你。到四十岁是你,七十岁还是你。”

萧从简又想起皇帝白天时候那句关到艹你艹到腻为止。只觉得这无限柔情的话听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

“人年轻时候都这么说,”萧从简淡淡道,“从前高宗皇帝,先有刘贵妃,后有贾妃,秦夫人,再后来到你的母亲,云淑妃。每一个,高宗皇帝喜欢的时候都是山盟海誓,十分动情。你像你的父亲,迷上一个人,一件事,就是十分迷恋,非要耗尽这份迷恋才行。但真正深情并不是这样。”

李谕笑了笑。他不好告诉萧从简,他根本没有什么对高宗皇帝的回忆,他对高宗皇帝的所知都是从纸上记录来的。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但你一定不信。”

萧从简问:“什么事?”

李谕说:“这几年来,我没有碰过别人。我没有碰过皇后,德妃,贤妃。无寂和尚我没碰过,冯佑远我没碰过。从去淡州开始。”

萧从简想说他不信,但皇帝的语气平平无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仍在观察皇帝,皇帝不再说话,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从简下了床,去榻上睡了。

凌晨时候他醒了,闭着眼睛听皇帝的动静。皇帝窸窸窣窣穿了衣服,在房间了徘徊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是查看他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皇帝走到他面前。萧从简的呼吸绵长,和沉睡时候一样。

皇帝几乎无声地唤道:“朴之……”

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萧从简待皇帝走后才睁开眼睛。

之后几日皇帝都依然来这里睡,萧从简不怎么和他说话。他改睡榻,榻上不够两个人睡,皇帝只好睡床。

他的手稿皇帝有时候来了也看,还和他议论一些章节。

只是这天皇帝似乎无事,来得早了些,他正在沐浴。

皇帝站在门边只是看着。萧从简以前在军营中,赤身露体无所谓,早就习惯了。

皇帝盯着萧从简的腰到腿看了半天,才笑道:“你之前还说自己会发福,我看你不会。”

萧从简穿好衣服,刚要从皇帝身边走过,皇帝一把揽住他。

他能感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一般这是要干一架的预兆。

但皇帝只是搂着他的腰,轻轻旋转,哼着轻快的调子。

“我一直想这么做……”

“什么?”

“跳舞。”

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皇帝告诉他:“胯部放松。”

萧从简想挣脱,但皇帝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样慢慢摇晃,这样转。”

“这不是跳舞。”

皇帝声音里带着笑:“是的,是这样。我们不就正在跳吗。”

猫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似乎想要研究人类奇怪的步伐。

萧从简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舞蹈,但他知道这很亲密。皇帝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萧从简说:“陛下……”

皇帝说:“叫我李谕。”

萧从简不肯,他不可能叫皇帝全名,太生硬。

他说:“你虽然这样说,但你并不打算知错就改?”

皇帝顿了一拍,慢吞吞说:“是的,我不改。”

萧从简嗤笑了一声。他们的舞步已经停了下来,皇帝仍然搂着萧从简,说:“我想提醒丞相,那天我说要关你的期限并不是吓唬你。我们晚一天进入正题,你就会被多关一天。”

萧从简的背挺得更直了:“然后呢?”

皇帝温柔道:“我想今晚就开始。”

萧从简说不,他不想。他又要准备和皇帝打架了。他无所谓,这次他会对准皇帝的脸打,非把他打到头破血流为止。让皇帝一走出去,就要被所有的朝臣问发生什么了。

皇帝说:“今晚不行,可以。但总有一天会有。你现在吃的喝的,入口的所有东西,都是送进来的。朕什么时候下药都行。除非你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朴之,你不是那种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失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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