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演技派(99)

李谕也不去打扰他, 但从萧从简把自己关在房间开始, 李谕晚上就开始睡在外面的大间,他生怕萧从简不知道,故意弄出点动静。

他偶尔大声自言自语。

后来有了功夫,就弄了张古筝,对着萧从简的房间叮叮咚咚练习不成调的凤求凰。

萧从简从没有出来和皇帝说过话。

又这么僵持了快十天。皇帝推开了萧从简的房门, 告诉萧从简:“萧桓会被流放到北疆。那里是你十五年前平定的地方,旧部多, 他去那里,有人照拂。”

萧从简正奋笔疾书, 头都没抬。皇帝对萧桓的处置与他想的差不多。其实皇帝要真想断了萧桓的前途, 只要说他坏了一只眼睛,有残疾,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取人性命。

李谕见他这样,又道:“郑家逼着郑璎与萧桓和离了。”

萧从简的笔尖一顿, 比划就坏了。他淡淡道:“也好。郑璎不必和他去北疆受苦。何况大丈夫何患无妻。”

萧桓被关在玉台之后几天,郑家人就半拖半拽接走了郑璎。萧桓判了流放之后,郑家就由老人出面,做了和离。

郑家只说是心疼女儿,舍不得女儿跟着萧桓去北疆。但明眼人都说郑家是怕受牵连。

郑璎被关在家中,听不到外面这些纷纷乱乱,但她素来聪慧,怎会想不到外面人如何议论。

暮春就要尽了,初夏要来了。她茫然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碧绿。侍女给她梳了时兴的发髻,贴了新剪的花子,又说夫人选了新料子来给她做新衣。但她怎样都不露一个笑容。

延平元年元月时候她第一次进宫,那时候她多开心啊。她数着日子,把过去这两三年的日子一日日数过来,延平元年元月依然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璎儿,”她的母亲又在劝她,“你不是之前闹出乌南女那事情的时候就说对萧桓失望了吗?和离了对你对郑家都好,过个一两年等事情平息了,我定会再给你挑个好夫婿,你放宽了心。”

郑璎这会儿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她真心想和萧桓和离的时候,郑家不许;她刚和萧桓和缓了,刚出事时候她想着流放到哪她都会去,郑家却逼着她和离了。

她转过头来,看着母亲,未语先泪,流着泪道:“你叫太医来,我好像怀孕了。”

萧桓动身离京时候并不知道郑璎有孕。因为和离一事,萧家与郑家已经闹翻了。他现在的心境不比准备动身去乌南的时候,甚至与刚从乌南回来时候都不可同日而语。

萧家老人都怪郑家,他不怪郑家。临走时候,他托人带了封信给郑璎,信里是两首诗。刚与郑璎成婚时候,郑璎想要他与自己和诗,他一直拖拖拉拉没有完成。

萧家的奴仆都遣散了,美貌的大丫鬟都好安排出路,唯独翡翠一个,是他从乌南带来的,因此惹了那么多风波,又过了明路,他只能带走。

翡翠又做回了普通打扮,荆钗布裙,闷声不响在马车上收拾好了东西。萧桓仍立在马边怅然回望着城墙,过了片刻才淡淡问她:“都收拾好了吗?”翡翠点点头。他一扬鞭,道:“走吧。”

萧家出事已经有三个月。时节已入夏,京中因此而起的风波渐渐平息,天气一热,人都有些松懈。只是皇帝显然还没有完全放心,与往年不同,竟然没有去行宫避暑,仍留在京中。皇帝不走,自然无人敢提避暑之事情。

萧从简依然在东华宫中。天气热了起来,他那个套间不大,虽然通风良好,但日光也厉害。他病好后一直血气不足,有些脾弱。因此李谕没让哑奴给萧从简房间里送太多冰。

萧从简没注意,也不在乎。他不畏热,出汗不多。李谕这天一进他房间,就见他只穿了件单衣,领口松松垮垮的塌着,除此之外,整个人仍是清清爽爽。

李谕顺着萧从简的喉结,看到线条分明的锁骨,再到那深V衣领若隐若现的部分,他的想象一发不可收拾。

李谕艰难地挪过目光,才淡淡道:“朕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朕处置你。”

萧从简正在整理手稿,听到这话,终于给了皇帝一个正眼。

“哦,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他将处置两字说得颇为讽刺。不论皇帝如何处置他,他都预想过了。

李谕只道:“今晚朕在花园等你。”

到了晚间时候,皇帝到了花园里,坐在凉亭中。萧从简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壶酒,见萧从简来了,就道:“朴之请坐。”

萧从简坐下,李谕为他倒了一杯酒。萧从简不喝。

李谕笑了笑:“我要给你毒酒,也不会这样给。”

萧从简仍是不肯举杯。李谕无奈,只好将萧从简那只酒杯里的酒泼了,酒杯扔了,将自己的酒杯中的酒饮了一半,递给萧从简:“你我好歹君臣一场,若你今日就赴黄泉,与我共饮一杯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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