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荣宠记+番外(108)

碧姜沉思了一会儿,终是点点头。

明日就明日,这几日,宫中的赐下的药材补品皆送到庄子上。甚至还派了太医前来,都被隐一一挡掉。

看来,太后和陛下并不相信她是真的病重。说不定,以为这是她想躲过燕赤人的求亲而使的计策。听说燕赤的使者并未离京,或许也在等朝廷的答复。

太后和陛下,还是想用她来和亲。

她冷着脸,看着冰棺中的自己。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的面目模糊起来。她都有些分不清,究竟自己愿意做人人景仰的大长公主,还是愿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皇家之中,算计从来都是永无休止的。或许她能成为现在的自己,是老天真的在怜悯她。

“寒气重,你离远些。”

据九轻轻地把她一拉,拉离冰棺。然后重新合上棺盖,把她扶坐在一旁桌子边。他铺开一张白宣,亲自研墨,将狼毫蘸饱墨汁后递到她的手中。

“大长公主突然病逝,既然早知天命所归,必会留下遗言。”

她接过笔,没错,还是隐想得周到。

堂堂一个护国大长公主病逝,不可能之前毫无征兆。他们不让太医看诊,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你来说,我写。”

“好。”他倾着身体,绝世的俊颜近在她的眼前。那眼神幽深,看进她的心里,一字一句地道:“陛下太后亲启:自三年前裕西关与燕赤国一役,臣身受重伤,几近命丧黄泉。然老天怜悯,得以免去鬼门关。但深知伤重累累,时日无多,残喘三年,届时阎罗册上一勾,终是要魂归九泉。三年来,臣渐感体力不支,自知天命,不愿让陛下与太后劳费心神,一直瞒而不报,望请恕罪。”

“臣死后,所属封地除玉山郡外,皆上交朝廷。公主府中奴婢下人,全部转赠玉山郡主。还请陛下太后开恩,将公主府留做玉山郡主的府邸。臣与玉山郡主虽相识不久,却是投缘。臣待郡主如妹,郡主亦视臣如姐,特嘱咐玉山郡主不许为臣守孝,宜尽早嫁进敬国公府。臣看过日子,本月二十八,宜嫁娶,是大吉之日。”

他说到这里,眼睛是盯着碧姜的,碧姜手一顿,接着写完。写完后,才看向他,“为何这么急?”

“燕赤此行,是想折辱我大肃,或者说是你。你一死,皇室之中再无公主。你最信任的人唯有玉山郡主,你说,到时候燕赤那些小人会不会转而求娶你?太后和陛下的心思,想必你是明白的,或许他们真会用现在的你替嫁。”

若是那样,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虽然他们有婚约,然国难当前,大义之下,她不嫁也得嫁。

她点头点,眼神冰冷。

心里越发的冰凉一片,要想逃过和亲的命运,她只能是尽早嫁进国公府。陛下再昏庸,也不可能让一个臣子之妻去和亲。

想到这里,她对皇侄越发的失望。

“燕赤狼子野心,臣与他们曾有过八年交战,深知他们生性贪婪,狡猾多计,永不知足。望陛下谨记先帝遗愿,与燕赤,绝不可谈和。臣深知朝中将才稀少,陛下或许无可用之人。臣斗胆推荐,敬国公据九,文韬武略,是将帅之才,堪当大用。”

她看了他一眼,他说过,若是要出征,会带她前往。他们与过去一样,把燕赤人再次赶得远远的。

手上的笔似有千斤重,她握得很紧,就像是握着剑一般。

“臣死后,不葬皇陵,不葬别人的祖陵。”

他看向她,她凄凉一笑,“我是和离的公主,按制还是皇家女,死后应葬妃陵。但那里却不是我愿意呆的地方,虽然只是一具躯壳,我也想呆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不如就望归山吧,那里离皇陵近。”

“好,臣愿永世守护大肃,愿葬在望归山,遥望着肃氏皇陵,还请陛下恩准。臣肃玉绝笔。”

最后一个字收尾,她握笔的手,已关节泛白。

论天下知她心者,唯隐莫属。这一字字,一句句,仿佛就是出自她的口中。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白宣黑字,望之,字字触目惊心。

“甚好,明日就去宫中报丧。”

她放下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今往后,肃玉这个人,就连名字,都不会再存于世间。就让之前的种种,都随着那具躯壳的下葬尘归尘,土归土。

两人等着墨迹干透,把宣纸收起来。折好后据九揣进袖中,与她一起出了屋子。

翌日清晨,一骑快马直奔京中,骑马人头缚白色的孝布,径直停在宫门外。宫门口的侍卫眉头一皱,还未训斥,就听来人说:“护国大长公主于昨夜子时正病逝。”

什么?

侍卫心一惊,忙进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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