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的(91)
安程担心他手上的伤,欲言又止好几次,又被他这生人勿扰的气势所挡住,只好坐在原位咬着唇,有意无意朝对面人打量。
过了会儿,他呼吸似乎平稳许多,安程目光也愈发大胆,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取下那悬在鼻梁之上的青色面具,然而理智战胜情感,微风把车帘吹开,安程瞟了眼不远处跟在季松柏身后的季川,唇抿了抿。
她看了眼对面像是睡着的人,小心翼翼挪了步子到车帘前,没等帘子掀开,车轮不知为何一个颠簸,有马扬蹄,车厢登时就往后翻,好在驾车侍卫反应迅速,立刻牵住缰绳,可也就这一瞬间,安程直接撞在国师怀中,熟悉的清冽冷香登时萦绕在鼻腔。
驾车侍卫战战兢兢掀开帘子,忽地对上一双锐利眼眸,他立刻放下,转身端坐好,手执缰绳,虽然心中好奇的都快爆炸了,却还是面不改色,嘴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安程话说得磕磕绊绊,她撑手想站起,腿却突然一软,整个人不设防再次摔磕碰在男子脸颊,身子瘫软在男子受伤的臂腕之中。
她一惊,刚想起身,耳边传来几声闷哼,吓得她是动也不敢动,然而下一秒,国师面具突然掉落在地,然后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两人隔得太近,安程甚至能感觉到有呼吸洒在她脸侧和耳后,热得发烫,她茫然睁眼,撞上一双藏了星光的湛然双眸,浓而细密像蝴蝶一样的睫毛搭在其上,安程脸红了红,不自觉就咽了口水。
她正发着呆茫然不知所措,忽地一双大手盖住她眼睛,安程一惊,却听头顶声音传来,没听清说了什么,微微沉,还带了些喑哑。
安程的眼睛被紧紧盖住,在她没看到的画面里,一旁揽着她的少年轻抿了唇,盯着怀中的姑娘,眼神幽深如墨,漩涡似的,教人忍不住沉溺迷恋。
第51章 入宫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一颤,终于稳稳停住,安程瞟了眼身旁人,下一秒,车帘被掀开,有人毕恭毕敬掀开帘子,安程清咳了声,她挽了挽鬓边被风吹散的几根青丝,轻戳了下国师,后者才悠悠转醒,他唇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接着理了理暗色云纹袍服,才从软垫起身,借着下马石落了地。
安程几乎是立刻舒了口气,方才气氛太过诡异,她接下来的那一段路神经都紧绷了,生怕再无端生出什么错处,她又仔细检查包裹,一一确认后,忽听清微低沉声音自马车外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和一双温润如玉,闪着微光的眸子。
安程心一滞,目光停了一瞬,她抬头,青玉面具下看不出神情,眼光却是湛然通透的,安程心紧了紧,扫了眼身旁站的黑衣女官,一咬牙,步子往前一迈,牵住他的指尖就趁势跃下了。
歇脚的地方是一个驿站,据随行照顾的女官说,天色渐暗,气温冷寒,加之前头不远处是一段蜿蜒山路,很是崎岖,这几天连绵阴雨不断,若是夜间行路,稍不谨慎,山上滚石滑落就会酿成大祸。
考量的倒也细致,安程点点头,喝了口女官端来的煨汤,还冒着热气,里头汤汁浓郁,不一会儿,她抱着喝了一会儿,还算宽敞的屋子里就裹满食物诱人的浓香。
她喝完也不说话,女官温婉一笑,心神领会,道了句姑娘早些休息便端着茶娉娉然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屋子里恢复静寂,只余灯盏上一簇徐徐燃着的小火苗,安程又起身推窗悄悄朝外看了眼,确定无人,便起身趴在木制地板,她轻轻敲了三声,停顿五秒,又敲了四声,过了会儿,一道暗色人影闪过,安程清咳了声,掩着衣服拉开了门。
四面八方的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吹得安程头发都乱了,她打了个寒噤,朝门外夜色中眯了眯眼,小心翼翼将门阖上。
她只管着方便,外衣只是随意披在身上,季川脸猛地一红,然而灯被吹灭,夜色也极暗,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虚影,他松口气,别扭地走到案几旁。
驿站并不算大,但因不远处就有就两个镇子,平日人还算多,便建了三层,安程专门等国师挑完房间后才选了这个离他最远的房间,不知为何,虽然这位来历不明且神秘的国师对她确实不错,可安程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季川的话说得磕磕绊绊,即使看不清彼此,他还是不敢直视站在他面前的人。
“你说我要是现在逃跑,季家会怎样?”
一阵沉默,安程干笑两声,“逗你的,现在肯定没法儿跑了,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告知云大哥一声,可能我无法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