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145)

回府的路上,少女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眉目还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一直在耳畔叨叨絮絮地说话,可宜臻全然没听进耳朵里。

直到马车在门口停下了,她顺着力势猛地往前一倾,才回过神来,正巧听见了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卫珩也真是,突然就跑了黎州来,也不写信来知会一声,也不登门拜访,今日反倒先在御史家见着了,若不是有御史夫人圆了过去,别人还不定怎么想咱们这亲家呢。”

祝二太太揉揉眉心,似疑似叹道,“也不知他怎的就到黎州来了,这么偏远的地儿,便是从京城快马加鞭连夜赶了过来,也要好几日的功夫,他方才说是有要事才接了圣旨来的,我倒奇怪了,这究竟是什么要事,值得圣上这样大费周折?”

都说卫珩很得圣上信重。

虽然她远离了京城,不晓得这传言可信度有几分,但升迁的官职做不了假,得到的赏赐也做不了假。

倘若卫珩这样的升官速度还算不上是深受圣眷,那满朝堂之上,真是再也没有得圣心的人了。

祝二太太又是自满又是忧愁。

自满自然是因为这卫珩是她的女婿。

如今能有这出息,谁不羡慕她,谁不赞一句她的夕夕福气好。

但忧愁,也是因为这卫珩是她的女婿。

如此有本事,祝二太太只怕小女儿这个软面团子,降不住他。

软面团子宜臻暂时还没有往这处儿想的太深。

只是顺着母亲的话,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思量。

亭钰说了,卫珩此番来黎州,是来查探西南几州私贩精盐一事儿的,但宜臻知晓这不会是真正的缘由。

毕竟精盐都是卫珩自己造的,私贩精盐的大商户,十有**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再有便是,自打宜臻从京城启程的那一日,卫珩就把黎州的生意都交付与她了。

离京前的那几日,母亲说父亲病重,怕是很难好了,来信希望她能赶上瞧父亲最后一眼,亲自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宜臻如遭雷劈,正震惊悲痛之时,卫珩忽然托鹰来了信。

一说让她宽心,莫要听风就是雨。

二说让她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不要轻易便宜了京城这帮只会吸血的穷亲戚。

三说她之后去了黎州,便帮他打理一下在黎州的生意,他每年都可支三成半的利给她。

伴随着这封信的,还有厚厚几叠的账本,和卫庄在黎州的铺面及田产分布。

宜臻这才觉得父亲的病或许还有什么转机,擦干眼泪,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果然,她行至一半,就得到了京城祝府的坏消息。

难怪卫珩要她把所有能带的好东西都带上。

而还没等她卸货下马车,她父亲的病就好了,还是因为一个从未听说过名号的江湖游医。

难怪卫珩让她放宽了心,不要太早伤情。

而等她费了小半月的功夫,终于把卫庄在黎州的生意和田产给拾掇清楚了之后,她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的未婚夫卫珩,真的是一个极了不得的人物。

也是真的富可敌国。

这两年下来,她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地做一个主事。

每每与掌柜们算账本时,都要专门约在城外的庄园内,帘帐厚重,围炉夜谈,仿佛在密谋造反的不是卫珩,而是她祝宜臻。

宜臻觉得自己真的好用心,好费力。

身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帮他把西南的生意经营的蒸蒸日上,卫珩应该发个大红封好好酬谢她才是。

——虽然她拿的那三成半的利,数额就已经大的能够吓死人。

宜臻有时候甚至还在想,仅仅不过一个黎州,卫珩就能赚这么多银钱,那再算上京城、江南、北疆、琼州......岂不是连国库都要比不过他了?

他又有武器马车库,又有护卫士兵,又有人脉和暗线,难怪他非要造反。

便是不报母亲的仇,也不能让这些银钱马车平白堆在仓库里生灰呀。

宜臻觉得自己忽然理解了卫珩,

也许是从小就书信往来不断,一手被卫珩带大的缘故,宜臻与卫珩的喜好口味极相似。

日子久了,连思绪的方式都有些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心有灵犀。

她和祝亭钰这位同胞弟弟之间,都没有这样的默契和灵犀。

最起码,马车停下后,宜臻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看见候在侧门处的石榴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问出口:“你怎么等在这儿?是卫珩来过了?”

石榴是祝二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闻言微微一笑,冲她行了一礼:“是呢,卫公子一早上便派了人过来,只是姑娘,这事儿说来繁琐,您进府看了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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