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155)

少女将膝头盖着的皮毛往上拉了拉,眉心锁着,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淡淡转向了窗外。

此时此刻,庭院很静,月光落在青石板砖上,粼粼如水。

已是深夜四更天了。

听到这消息,悬了整整几个时辰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但宜臻扬起唇角,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知晓她是卫珩的未婚妻,婚期就定在这月底。

明明也知晓她在偏厅候着,冒着声名清誉尽毁的风险,就只是为了等到卫珩平安无事的消息。

可从头至尾,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要来知会她一声。

哪怕真是乡下进府城打秋风的穷亲戚,也不必疏忽针对到如此地步吧?

能进这院子伺候的,想必都是卫珩最信任的下属,宜臻忽然有些好奇,自己在卫珩身边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风评。

她许久不说话,让整间偏厅静悄悄的,静的甚至能听见不远处主屋内里着急忙慌的取水声。

“大夫多久之前说的?”

顿了好半晌,前方才传来少女平缓的嗓音。

“......有小半时辰了。”

平誉心里越发慌张起来,不安又恭敬地低着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但出乎意料的,祝姑娘并没有追究他们的失职,反而直接问:“既然是这样,我能否进屋瞧一瞧你们主子了?”

她的语气极轻缓,却像惊雷一般敲在平誉心底:“好歹,我也算是卫珩的未婚妻呢是不是。”

“是......是。”平誉颤了颤音,“只是......”

“你先别只是。你就告诉我,这块东西,究竟是有用没用?”

少女忽然举起一块牌子,眼神宁静,“卫珩当初把它给我的时候,与我说过,只要拿着这道令牌,我要什么有什么,便是整个卫庄,他都可以给我。”

她抬起眼眸,弯弯唇:“但是我瞧着方才的架势,觉得他说的话好像也并不作数的。”

这话意有所指,个中意思实在太过骇人,平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全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作数的,自然是作数的,都是那群小子没眼力见,您大人有大量,奴才这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也不必在我面前教训,卫珩的人卫珩他自己管,怎样都不必给我交代。”

宜臻起身走至门边,“只是既然你说这令牌作数,那走罢。”

“......是。”

主子当时受了重伤,是齐姑娘和祝少爷扶着他进的院子。

他撑着最后的神志,吩咐他们守着屋,除了石大夫,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但平誉想,主子当时绝没想到祝五姑娘会来。

既然祝五姑娘真的来了,那她就绝对是唯一那个例外。

“手握兵符,就形同主子亲至。怎么,如今你们连主子的命令也敢不从了是不是?”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平誉的厉声呵斥下让开了一条道。

看来真要强迫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合情合理。

宜臻挑了挑眉,视线轻飘飘地扫过他们,什么都没说,推开门直接进去了。

但没料到的是,她才刚跨过屋门门槛儿——

“谁放她进来的?!”

——迎面就是一道毫不客气的呵斥。

齐谷南蹙着眉,没有看宜臻,反而冷冷地盯着门口的护卫:“都把你们主子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卫大哥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能有几条命赔!”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还在平誉身上扫了一圈,个中意味,不用揣摩都看得出来。

不过就是指桑骂槐罢了。

卫宅的主屋极大,她虽然一直在屋内,却也只能守在外间,正好隐约听见了门口平誉呵斥护卫的几句话,但没瞧见宜臻手里的令牌,也不知道这些护卫纯是因为那兵符才放宜臻进屋的。

不然她这样聪慧又有心计的姑娘,绝不会做出这样尖酸刻薄的事儿。

在齐瑗心里,她全然把宜臻当成了京城里那些对卫珩趋之若鹜的普通姑娘,顶多就是身上多了两个头衔:

一是亭钰的姐姐。

二是长辈们给卫珩订下的娃娃亲对象。

但卫珩的性格她清楚,不是爱屋及乌的人,更不是那等愚孝之辈。

所以宜臻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性。

她的话一句一句说个没完,乍一听是在斥责守卫,实际上压根儿就是在指着宜臻的鼻子骂。

宜臻抬起眸,认认真真瞧了她一眼。

而后略微扬眉,什么也未说,继续就要往内走。

“祝姑娘,我想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齐瑗直接伸手拦住她,“你不能进去。”

......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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