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买卖(14)
他心虚什么,害怕的难道不该是我吗?
任广溯想扶额,觉得眼前这局势很混乱,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退学?”
郝清越说,“我不想读书考科举。”
任广溯:“为什么?”
郝清越:“我不是那块料。”
任广溯心说你还知道。
不对……
郝清越已经换人了。
任广溯揉揉眉心,问:“那你想做什么?”
“做点小买卖。”郝清越见任广溯好像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便认真说,“我现在就想着把……爹留下来的铺子开起来,然后挣足够多的银子,给你抓药看病,让我们都不愁吃喝。”
说到最后,那双眼睛还亮亮的。
任广溯怔了下,“给我抓药看病?”
“对啊。”郝清越理所当然的说,“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了,是正经的契兄弟,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当然要挣银子给你调养身子呀。”
任广溯心尖颤了颤。
第11章
可能是郝清越这话说的实在过于直白,任广溯原先的忌讳和害怕情绪不知不觉就给散了个干净,只余下满腔酸酸胀胀的情绪。
可能是受这个彪悍朝代的影响吧,这个时候任广溯竟也觉得“借尸还魂”这等离奇事件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不害人,那就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原来的郝清越呢?
纵然不喜欢原先那个郝清越,但到底郝父临终前他是答应过要看顾他一生,如今……
这人突然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任广溯很想问,但又担忧一旦自己点出他的秘密会引来祸端,不免开始犹豫。
一个心中怀着一大堆猜测复杂念头,一个则专心致志的享受美食,这顿饭吃的竟也安稳。
收拾掉碗筷后任广溯还在椅子上坐着,倒了药来时郝清越没忍住问:“你怎么了?”
任广溯抿唇,“没事。”
这明显有事啊。
但人家不想说,郝清越纠结着也不敢问,“那你先把药喝了?”
一看见药任广溯就蹙了蹙眉,不过最后还是很干脆的喝了。
苦味在口腔中弥漫,任广溯觉得自己连皮肉骨髓应该都是苦的。
结果他才搁下碗,就听见郝清越说,“张嘴,啊——”
“怎……唔。”嘴巴里突然被塞进了什么甜丝丝的东西,任广溯嚼了下,发现是蜜饯。
郝清越维持着那个靠近给他喂蜜饯的动作,眼睛都笑的弯了起来,“这样嘴巴里就不会苦啦~”
任广溯对上他这笑弯眼的模样,莫名的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只佯装镇定的说:“我不需要。”
“胡说!”可能是以前哄亲戚家小孩带来的后遗症,这会儿郝清越不自觉就用了哄小孩子的语气,“良药苦口,所以药还是要乖乖喝的,但喝完药就该给奖励。”
“……”任广溯:“你在哄小孩?”
郝清越脸上一热,声音也小了,“不是哄小孩,是哄你。”
任广溯呼吸一顿。
郝清越又羞又慌,转身拿起药碗,丢下一句“我去洗碗”就跑了。
好一会儿,任广溯长直的手指才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缓缓的嗤了声。
溜之大吉的郝清越想起自己色胆包天时说出的那句撩人话,心脏就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连耳尖都红透了。
他一时半会不敢面对任广溯,在厨房里磨蹭到天都黑了才出来。
好在天气不错,月光很亮,不用提灯笼都能看清路。
等磨蹭到内室外,窗户上依旧只映出一点昏黄的光,任广溯应该睡了吧?等睡了这一觉,明早起来就是崭新的一天了,那句话应该也能过去了。
这么一心理建设,胸腔里踹着的小兔才跳的没那么快了。
推开门,任广溯……
没睡。
郝清越僵在门口。
任广溯抬眼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
就很相似的场景,就好像曾经在哪里经历过。
“怎么不进来?”
很好,就是昨晚的配方。
郝清越记住教训,刻意控制着自己转身关门的动作,然后深吸一口气,再转过来尽量平静的问:“还没歇息吗?”
任广溯语调平淡的说,“在等你。”
郝清越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情绪瞬间乱了,结结巴巴的问:“等我、干什么?”
任广溯眉宇微挑,“你先更衣上来。”
更衣……
上来……
这漫漫长夜,孤男寡男的……
郝清越脸红了。
心里:他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主动了?!
“我……”
见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任广溯突然就觉得挺有趣,“需要我帮你更衣?”
郝清越急了,“不用!我、我自己来……”
或许是心里有鬼,明明里边穿了内衬,但郝清越却害臊的背过了身,连解衣带的手都是抖的,满脑子都是任广溯美色撩人的模样以及成年人才能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