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买卖(9)
郝清越不由大松口气,“那我们快走吧!”
这欢快的一笑,眼睛都成了月牙。
任广溯觉得这样顺眼多了。
郝清越殷勤的拿碗盛粥,任广溯就去拿勺,等东西摆上桌,就见金灿灿的粥熬煮的软烂,勺子一拨还挂着丝,看着颇为吸引人。
任广溯尝了一口,米粒软糯,有一股南瓜的清甜,顺喉又不腻。
郝清越在边上期盼的问:“觉得怎么样?”
任广溯不吝夸赞,“好吃。”
郝清越瞬间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任广溯说他煮的粥好喝!!
他心里美滋滋的,呼呼吹着勺的嘴角都弯了起来。
这一美就叫他忘了之前的所思所虑了,嘴上已经问出声,“任广溯,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话落那一瞬间,郝清越觉得自己感到了杀气。
没错,就是这么中二的一个词,但形容他此时所感最为贴切。
空气似乎都静了。
可抬眼朝四周一望,这屋里除了他就一个活人,而人家依旧拖着病恹恹的一副身子骨,用那生的长而瘦直的指捏着白瓷勺,正慢慢的从碗里舀粥出来喝。
明明人家什么也没做,一如之前。
所以……
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吧?
郝清越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怎么突然问这个?”任广溯搭话了。
“因为我看你一直喝药但身体都没有什么起色。”郝清越顿时抛开那个念头,声音有点闷,“你好像一直都在咳嗽,之前几天停药后咳的尤其严重……所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怎么感觉一直治都没什么效果?”
屋里安静片刻,任广溯突然说,“其实不吃药也可以,你读书要紧,那些银子你留着交束脩买……”
“我不是这个意思!”自知被误解的郝清越急急说道,“我不是心疼银子,也不是不想拿银子给你抓药看病,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任广溯被这直白的话震在当场。
郝清越还在解释,“我只是在想你这每日药不离手,就光我知道的都有一年多了,可来来回回的你还是在咳嗽,感觉一点起色都没有,所以你这病到底是什么病?又是什么大夫给你诊的?那大夫医术怎么样?到底靠谱不靠谱?不然怎么还一直都不好呢?人没事也就罢了,万一医术不行误诊耽误了怎么办……”
郝清越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大堆,越说越忧愁,“如果这个大夫不行,那你要不要换个更厉害的大夫诊治啊?”
少年人嗓音清脆,裹挟着急躁和忧愁,内容却叫任广溯振聋发聩。
兀自说了半晌的郝清越没听到搭话,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好像太多了,话音不由得变弱,无措又不甘心的小声问:“所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良久,任广溯轻叹一声。
郝清越:“?”
任广溯说,“我这不是什么病,是之前中过毒。”
“中毒?”郝清越眉头拧着,“是那种让人身体变弱、不断咳嗽的毒吗?不能解吗?”
任广溯却道:“不是。”
郝清越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中的具体是什么毒不重要,总之这毒已经解了。”任广溯仔细解释道:“只是当初解毒时出了些岔子,导致有些残留的毒素留在体内,这种情况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是以药物慢慢调理。”
郝清越消化了一下,不确定的问:“所以等你体内残留的毒素全部排出时,你的身体就能痊愈了?”
任广溯:“嗯。”
郝清越眼睛亮了亮,“大夫没说具体多少日子吗?”
任广溯对郝清越是有戒心的,但见他一副期待的模样,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十年之内。”
郝清越嘴角一撇,嘟囔着,“要这么久吗?”
任广溯:“嗯。”
郝清越失望片刻,又想起来当事人面对这个结果可能比自己还难受,于是又调整好心态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有办法,那总能治好的!”
任广溯被他这笑晃了一下眼。
喝过粥,郝清越收拾起碗筷要拿到厨房洗,结果才踏出脚,原先坐着的任广溯突然起身拽过他。
郝清越始料未及,往后跌了两步的直接撞进任广溯的怀里。
清苦的药香包裹而来,郝清越的脸霎的红了。
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拽我干什么?”
任广溯的眼睛落在他的鬓角耳郭衣领处,轻咳一声,说出早想好的理由,“我想着不如我去洗。”
任广溯的嗓音好听,之前远距离就很要命,如今近在耳边就更让人腿软了。
郝清越脸热的很,“没事,我、我去洗就好……”
不知为何,任广溯听着他结巴到发软的声音,竟也有了两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