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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番外(110)

作者:木子金三 阅读记录

最后还是豆豆飞进来, 打破尴尬气氛。

晚上时候,程叙言又去寻杜兰,老大夫冷哼一声,闲话不多说直接扔给他一本小册子。

上面详细记载程偃的病情变化,以及拔除淤血后的护养。

程叙言眼睫一颤:“先生,您现在是有把握了对吗。”

如果杜大夫没有把握,何必写下“护养”事宜。

“走走走,老夫要休息了。”杜兰毫不留情把人赶出屋,夜风吹来清凉似水,但程叙言心头一片火热。

他再次醒来是被一股药味激醒的,程叙言下意识看向窗缝,天还未亮。

少顷,他听见院子里传来轻微动静。

易知礼守着灶膛,清晨湿露重,他却满头大汗,不时又往灶膛里添柴:杜大夫说了,锅里的药汤必须保持滚开的状态。

他没有其他用处,但这点小事一定会做好。

院子中心,杜兰正带着程偃打掌法,有点太极的影子。

待二人做完程叙言才轻唤一声,程偃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见到儿子温和道:“你的早饭在小厨房的铁锅温着。”

程叙言:“我不……”

“你不吃早饭,等会儿怎么做事。”杜兰打断他,眼睛一瞪,程叙言默默朝小厨房去。

程偃偏头笑望杜兰:“叙言确实好性,您老觉得呢。”

杜兰甩袖回屋,头也不回道:“跟上。”

程偃的病情特殊又凶险,杜兰在自己的屋里布置,动手治疗。

半个时辰后,整间屋子水雾弥漫,程偃赤身裸体泡在药汤中,杜兰脸色凝重。

屋外侯着一群人。

易知礼紧紧拽着程叙言的胳膊,安慰他:“放心,偃叔肯定没事,肯定的……”

如果易知礼抖的不那么厉害就更好了。

程叙言再次看向紧闭的屋门

,忍不住道:“杜先生到底年岁大了,若是他力乏……”程叙言话到嘴边又改口:“有年轻的辅助或许更好。”

“不行。”杜修严肃道:“祖父说过,越多的人在屋里污秽就越重。”

程叙言瞬间明了,杜先生的意思恐怕是人越多在屋里,会带更多细菌,增加他爹受感染的风险。

再者,他和杜修也确实太年轻,经验不足,杜先生是嫌他们帮不上忙。

程叙言抹了把脸:时间,时间,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巳时时候,一直安静的屋内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又消失不见。

程叙言心都提起来了,他忍着迫切温声唤:“杜先生……”

“闭嘴!”屋内传来厉声呵斥。

杜修和冯伯齐齐将程叙言按住,唯恐程叙言冲动之下闯进屋。

太阳越发灼人,众人汗流浃背,程叙言脸上的汗水滚滚落。

杜修转身朝灶台去,将锅里小火熬煮的药汤倒入桶里,程叙言想接手此事被杜修避开:“言弟,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信你。”

程叙言哑声。

天上的日头慢慢爬上正空,又缓缓落下,期间杜修几次送药汤,程叙言只觉得头阵阵发昏,这一天太漫长了。

直到黄昏时候,屋门从里面打开,杜兰满脸疲惫:“修儿进去。”

他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冯伯赶紧跟上搀扶他。

程叙言看向杜修:“修哥,那我呢?”

杜修无奈道:“叙言,你等等吧。”

程偃又昏睡一日,期间杜修给他换过好几次药汤。

程叙言戳破窗户纸,遥遥看着他。程偃双眼紧闭坐在药汤中。虽然额头浸出汗,但脸色不是透苍的死白。

程叙言把窗户纸重新堵上,背靠墙坐在墙角。

日升日落,直到第三日清晨,旭日从东边升起,露出橙色的日光,程偃缓缓睁开了眼。

四下安静极了,鼻尖是挥之不去的药味,程偃缓了一会儿感觉后脑清凉,他下意识抬手摸,却在中途被人拦住。

杜修心里暗道好险,没想到实在撑不住打个盹儿的功夫,程偃居然醒了。杜修道:“偃叔,不可以碰。”

程偃放下手:“我可以起身吗?”

杜修犹豫片刻,随后扶着程偃从桶中出来,给他擦干身体穿上干净衣裳。

轻微的开门声,外间的清润晨息扑面而来,程偃一眼看到坐在墙角昏睡的青年,眼底的淤青深深,憔悴极了。

程叙言迷迷糊糊中感觉鼻子一阵痒意,他本能抬手遮挡,没想到那痒意赶不去。

他只能睁开眼,入目是一张清俊含笑的脸,有点陌生更是熟悉。

日光从对方肩头倾泻而出,耀眼璀璨,激的程叙言闭眼。手却在同一时间伸出去。

这不是一场梦……对吗。

手心触到真实的温度,程叙言重新睁开眼,他的头顶传来含笑的声音:“早上好,叙言。”

程叙言愣在原地,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明明是想笑,眼泪却先流下来,他在他爹的支撑下,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努力上扬:“早上好,爹。”

因为治病的缘故,程偃后脑勺那块的头发全被杜兰剃了,用杜兰的话来说:头发重要还是命重要。

院子里,程偃程叙言父子相谈甚欢,杜兰看着程偃的背影,哼了一声,嘴角却是翘起来。

这对父子都让他刮目相看。

程叙言自不必说,程偃的求生欲实在惊人。

在动手之前,杜兰曾经告诉过程偃,哪怕有前期药汤辅助,可程偃伤在头部又是陈疾。杜兰只有六七成把握。

程偃仿佛在听旁人的事情,淡定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明

白。

杜兰以为程偃不在意生命,然而治疗途中,有两次凶险杜兰都快束手无策,没想到程偃硬生生挺了过来。

杜兰忽然觉得继续行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还有一口气总会有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拘那是美好的还是不堪。

生命真是有趣。

杜兰将程叙言赶回书院念书,随后交代孙子一些事宜,他带着冯伯潇洒离开了中州。

杜兰甚至能想象到程叙言若得知他要离去时的神情,必定是感激愧疚不舍等种种情绪交杂,十有八.九还得对他行大礼。

一个人的情绪自有定数,在旁的地方淡了,那么又会在某处补回来。

最是冷情也最是热情,是寒冰亦是烈火。

直到下一次休沐日回来,程叙言看着空下来的正屋,心中一阵落空。

程偃拍拍他的肩膀,“杜老临走前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程叙言茫然。

程偃笑道:“人在什么年纪就什么活法。”

程叙言眉头微蹙,“没了?”

程偃笑了笑,转身逗豆豆去了。

程叙言回到自己的屋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绿树出神。

程偃的病一直都是压在程叙言心头的一块巨石,他在光与暗之间挣扎,如溺水的人抱着浮木。

现在程偃的顽疾根治,程叙言被拉到光明中,抱着浮木抵岸,可却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确实是高兴的,喜悦的。

下午时候的阳光过分炙热,程叙言站在院子里,在烈日下,他感觉他像一块即将化掉的冰。

豆豆不明所以,飞到他面前歪头:“笨蛋?”

程叙言倏地笑出声,朝豆豆伸出手,小家伙乖乖落下来,程叙言对它道:“笨蛋。”

八哥:???

八哥瞬间炸毛,飞起来一翅膀拂程叙言脸上,还故意在程叙言肩上甩下一坨鸟屎。

“你才是笨蛋,笨蛋——”

八哥的粗噶音在院子里久久不去。

易知礼新奇的看着这一幕,他感觉那一瞬间叙言哥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不久后杜修见程偃大好,于是也跟程叙言提出告辞。杜修是一名医者,长期不接触病人,他的医术也会退步。

小院里只剩下程叙言,程偃,易知礼三人。

而程叙言原本计划待他爹病好,就把易知礼送回望泽村,好让易知礼参加科举,成亲生子。

可如今程叙言念书在关键期,又不放心程偃一人,程叙言烦恼时易知礼表示会一直照顾程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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