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不许崩坏剧情+番外(86)
梦境里的时空是混乱的,既有过去式,也有未来式,甚至生命里不同时期的两拨人出现在同一个场景也不奇怪,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会出现时光倒流的情况。
这么说来,蝶舞一开始对她的亲近,就是别有用心。
这次不同叶菱歌的心魔幻境,梦境由心魔主导,会滋生心底最恐惧的事物,暗藏无数危险,桑遥这个梦境目前还算稳定,没有出现特别离谱的事件。
桑遥绷起精神,暗中观察,既然是蝶舞引她入梦,说不定她就在附近。
微生珏打回来的兔子被分成两份,分别由钟情和微生珏负责,他们各显神通,是因桑遥说了句微生珏的手艺不输钟情,莫名其妙就激起两个男人的斗志。
半个时辰后,兔子被他们烤得焦香四溢,钟情与微生珏同时扯下兔子的后腿,递给桑遥,心有灵犀的程度,都让桑遥怀疑她是不是穿进了一篇双男主的文里。
如果时间重置到猫妖案这段时间,此时的钟情与桑遥争锋相对,是不会这么好心,主动把兔子后腿递给桑遥,微生珏大抵也是这样猜测,所以把自己手里的那只兔子后腿给了桑遥。
这样一来,桑遥和叶菱歌都有兔子后腿吃。
现在的情况是,叶菱歌被彻底忽视了。
微生珏向着桑遥是符合逻辑、情有可原的,钟情会向着桑遥,应该与这是桑遥的梦有关,她下意识希望钟情能把兔子腿给她,意念控制了梦境。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厮不安好心,早点喂肥他的储备粮,早点下锅。
桑遥努力朝微生珏眨着眼睛。
微生珏在桑遥的不断教导下进步飞速,收到桑遥的暗示,他及时说道:“这个烤糊了,菱歌不爱吃,遥遥,给你。”
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桑遥配合他的表演,故作气恼:“好啊,有了心上人,就埋汰自己的妹妹,叶姐姐不喜欢吃烤糊的,我就喜欢了?”
叶菱歌赶紧打圆场:“阿情的没有烤糊,遥遥,你吃阿情的,微生的给我。”
微生珏烤的兔子腿顺利转到叶菱歌的手上,这下桑遥和叶菱歌都有兔子后腿吃了。至于钟情和微生珏谁的手艺更好,桑遥和叶菱歌都不敢说,男人的好胜心一不小心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吃过饭,四人出发前往富商的宅子除妖。桑遥一路都很警惕,就怕蝶舞突然冒出来狠刷一波存在感,直到抵达目的地,蝶舞都没有现身,悬在桑遥头顶那把未知的刀,却是令她越来越不安。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样坐以待毙的滋味太过难受,桑遥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如结束梦境。
进入幻绮罗梦境,要想离开,需要引魂灯引渡。这个时候,引魂灯在微生珏的手中。桑遥悄悄将微生珏拉到一旁:“哥哥,我有急事,可否借引魂灯一用?”
微生珏道:“引魂灯昨日被钟少侠借走了,你若有需要,去同他要。”
钟情借走了引魂灯?
钟情不会无缘无故借走引魂灯。
桑遥脑中警铃大作。她与蝶舞无冤无仇,没道理蝶舞会害她,除非真正把她困在幻绮罗梦境里的,不是蝶舞,而是另有他人。
桑遥看向钟情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异样。
怕打草惊蛇,桑遥没有再提引魂灯的事。
按照剧情发展,微生珏和叶菱歌会在东厢房找到那只狸花猫,用捕妖网抓住它。狸花猫濒临绝境,口吐人言,陈情|事实真相,令这个老宅尘封十年的秘密浮出水面。
果不其然,微生珏和叶菱歌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桑遥拨着手里的妖司南,拍了拍钟情的肩膀,指着反方向说:“钟少侠,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分头行动,能提升捕妖的效率,钟情没反对。
桑遥特意放慢脚步,走在他后头。
少年懒洋洋地穿过日光:“小姐实在害怕,现在回去找微生珏还来得及。”
桑遥想怼他,旋即想到面前这个钟情,很有可能是那个已经进化好几波的朝闻道少主钟情,生生忍住与他斗嘴的冲动。
古旧的宅子,被百年的时光侵蚀,尚保持着完好的面貌,因近些日子以来怪事频发,府中的少爷们相继出事,富商带着家人和仆妇们搬离宅子,只留下年迈的老家丁在此处看守宅子,顺便打理花草。
大多数屋子都已搬空,屋门半掩着,连续死人带来的阴气驱之不散。桑遥随手推开一扇门,回头看见钟情进了她隔壁的屋子。
她关上屋门,背靠着合起的门板,手心里攥着一团冷汗。
要想个办法制服茶茶,抢引魂灯。
桑遥打开储物囊,摸出一物,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发出短促的一声痛呼。隔壁的钟情听见喊声,推门而入,桑遥藏在门后,冲他吹出迷烟。
迷烟是微生世家专门用来对付妖怪的,只消吸入一口,就能迷倒道行高深的大妖。钟情毫无防备,扑通倒在地上。
桑遥心里头暗暗喝彩一声。
太不容易了,她居然把原书里那位把男主都能干趴的男二给撂倒了。
这可是把原书杀得只剩下女主的终极boss钟情。
桑遥将钟情拖到榻上,搜查着他的全身,顺利摸到储物囊。
储物囊都有禁制,非主人不能打开,除非道行比对方深,强行破除禁制;或者,曾经得到过主人的许可,加入了白名单,比如桑遥就能随意打开微生珏的储物囊。
桑遥自信满满,准备打开钟情的储物囊,却被禁制阻挡在外。
这不对劲。
桑遥立马就站了起来。
以前她是没法打开钟情的储物囊,可是进入朝闻道,与钟情确认恋人关系后,钟情就解除了对她的禁制。
她猜错了。
眼前这个少年,不是朝闻道的少君。他是猫妖案时期的钟情,这个时期他的储物囊当然不会对桑遥开放权限。
由此说来,真正的梦境入侵者钟情尚未现身。
几乎是在桑遥猜出事情真相的同时,屋门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合起,咣当巨响,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阴冷的气息沿着她的脊背攀爬。
桑遥汗毛倒竖,全身都似被冰封住,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只余胸口剧烈起伏着,尚能自由呼吸。
她大口喘着气,张开唇,想要说话,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响。
视觉被黑暗吞噬,其他感官更为敏锐,有人推开屋门,走了进来。衣料摩擦的声响,提醒着她,那人正在向她靠近。
窸窸窣窣的声音,类似某种冷血生物爬行,刺激着桑遥的耳膜。
微凉的藤蔓缠上桑遥的指尖,慢慢的,以一种凌迟的模式,向上攀爬着,钻入桑遥的袖管。
植物的触感包裹着她的肌肤,紧缚的感觉令人产生不适。
更过分的是,还有藤蔓探入她的衣襟,在她的心口附近游走。这令桑遥想起藤蔓上柔嫩的细丝探入胸腔,缠住心脏时的恐惧。
好在,这次藤蔓并未缠绕她的心脏。
但那些藤蔓不安分地将她禁锢住,有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有的撩起她披垂在后心的发,亲昵地蹭着她的后颈,还有的模仿着少年半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
桑遥僵硬得像块石头。
一根藤蔓抚上桑遥的眉眼,似是浸透思念,温柔的,仔细的,一寸寸描摹着。
接着,那藤蔓慢慢地下移,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有别于从前的小心翼翼,这次的他,伴随着暴怒,是强势而乖戾的。
沾了她口液的青藤,隐约有些激动,随之而来的,是缠缚她身体的藤蔓进一步收紧。
桑遥呼吸一窒,几乎怀疑对方要勒死她时,藤蔓停止了收紧的力道。
清浅的呼吸声,混合着草木独有的清新香气,贴着桑遥的耳畔响起。
他终于不再隐身。
有橘黄的灯光透过桑遥的眼皮,驱散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除了那一簇跳动的明火,桑遥依旧迷失在黑布隆冬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