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177)
武安侯冷笑:“你那半吊子医术,留着去愚弄妇孺。来人,打,就在这里,本侯看着打!”
他是个爱才的人。
今日就是踩了他两脚,甚至砍他一刀,他都不会比现在更生气。
怎么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他的这口气,怎么能出?
沈云清:等等啊,我还有话要说呢!
我还没祭出祖母这个“大杀器”呢!
“侯爷——”
“行了。”
沈云清正斟酌着怎么才能私下开口说,就听贺长恭“吼”她。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后者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狗剩,这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拦着她?
难道,对于祖母这个人情,他还有其他安排?
“我在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在家,才归你管!”贺长恭粗声粗气地道,同时已经伸手解开袍子,赤着上半身趴在地上。
众人听了贺长恭的话,都忍不住笑了。
宋缸看着贺长恭的样子,也认命地动手脱衣裳。
五十脊杖,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但是总比丢了命好。
贺把牌这人情,他记下了。
沈云清看向贺长恭。
贺长恭:“你转过身去,别看!还有别的男人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武安侯冷笑:“死鸭子嘴硬,狠狠地打!”
沈云清却知道,贺长恭是为了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看他惨状。
她听话地转过身去,随后身后就传来板子啪啪落下的声音和两个男人隐忍的闷哼声。
沈云清死死咬住嘴唇,把自己提着的药箱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打开药箱找药。
原来,这个“记账”就是打板子。
“一,二,三……”她心里默默念着,只觉心如刀割。
“我皮糙肉厚,不疼呢!”贺长恭道。
这话,显然是对着沈云清说的。
沈云清泪都快出来了,口中却道:“你铜筋铁骨,就你能,傻子!”
她看着药箱里的药,视线是模糊的,思绪是混乱的。
满脑子,只有那不曾间歇的板子声。
这份生辰大礼,她可会一直记着!
这个傻子,明明她在武安侯面前,抬出祖母来就能化解,他却不肯……
挨打多疼啊!
好容易等着五十大板打完,沈云清立刻回头,这才明白了,“脊杖”的意思。
她以为是打屁股,毕竟肉厚,伤害轻,却没想到,是打在后背上!
疼痛指数,伤害性都会变大很多。
这祖母,当年这是救了一匹狼啊!
气死她了。
其他人上前帮忙搀扶,宋缸只喊着不让人动他,让他趴在地上别动,可见有多疼。
而贺长恭却道:“哪有那么娇贵?让开,我自己起来。”
沈云清:“你少逞能,不许动!给我趴着!”
贺长恭嘟囔:“趴着就趴着,你凶什么?在外面,你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沈云清蹲下来,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贺长恭一看就急了,伸手给她擦泪,牵动伤口疼得吸凉气也不肯喊疼,“都说了不疼,你哭啥呢!不疼,真不疼!”
沈云清:“我就爱哭,你管我!”
她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小心翼翼地帮他清创。
贺长恭:“我没事。你给宋缸看看,他是个怂货,怕疼。”
第216章 狗剩有大智慧
沈云清根本就不理他。
她没有那么伟大,先把自己受伤的男人抛在一边,去给别人看伤。
她继续替他清理着伤口。
贺长恭尴尬:“你说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武安侯看着沈云清熟练的动作,目光微闪。
“等你找的人来了之后,带去侯府找本侯!”
“是。”沈云清淡淡道。
武安侯带着人离开。
沈云清能感受到,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云清帮两个人都简单处理了伤口,叮嘱了注意事项。
贺长恭要逞强站起来,被沈云清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动了。
贺长恭:我不是怕她,我是怕她哭。
都快哭成兔子眼了,真是的,都说了不疼不疼,她咋那么不信他呢?
众人不知道从哪里卸了门板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把贺长恭抬到了马车上。
贺长恭吓唬他们:“都别懈怠,过几日要比武,要输了,看我能饶了你们!老子明天就来!”
沈云清:“呵呵。”
贺长恭:“……最晚后天!”
沈云清:“呵呵呵。”
贺长恭:“……反正随时都能回来!”
众人都大笑起来,趴在马车边上打趣他惧内。
看得出来,蒲公英家族,和贺长恭关系都挺好的。
沈云清被这种氛围所感染,竟然生出几分“大哥女人”的自豪感,笑着对众人道:“今日来得匆忙,改天多做些卤味送来给你们解馋。”
在众人的“谢谢嫂子”声之中,马车开始徐徐离开。
沈云清特意叮嘱韩春来:“慢点,他身上有伤。”
贺长恭:“那算什么伤?一会儿快到家,我穿衣裳,你帮我说说,别让家里人知道担心。”
“你赶紧闭嘴。”沈云清气到骂人,“不是回家了听我的吗?”
搞清楚地位,你在家里没有话语权!
贺长恭:我没有,我卑微,但是媳妇,你要不,给我笑一个?
然而六娘和海棠都在马车上,他也不太好意思。
六娘道:“这马车,还没有我走路慢!海棠,陪我下去走着算了!”
贺长恭:六姐,这是亲六姐!
六娘看都懒得看这俩人,拉着海棠跳下车去。
贺长恭这才道:“你别总绷着脸,吓人。你笑笑。”
沈云清:我笑你个大头鬼!
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我笑得出来?
“疼不疼了?”她没好气地问,想着要不要再给他用点镇痛药。
贺长恭:“疼……”
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比伤口的疼,可疼多了。
沈云清转身去找药,却被贺长恭拉住了手,他说:“你笑笑。你这样,我心里不得劲。”
沈云清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今日生辰,她非得臭骂他一顿不行。
忍一时……越想越气。
不行,还得骂人。
沈云清道:“我是该笑,我相公多聪明啊!凑上去找挨打!”
“话不能这么说。”贺长恭认真地解释,“宋缸那是我的人,我不出头,别人以后真心实意跟着我混?”
沈云清也明白,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心疼起来,就不想讲道理了。
“那你为什么,给我使眼色,不让我提祖母?”
明明可以躲过这顿打的。
贺长恭握住她的手略用了几分力气,面色严肃:“那件事情,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提,知道吗?”
“嗯,要用到刀刃上,是不是?”
“也不算。”贺长恭道,“其实,我就没想着用这个人情?”
沈云清听不明白了:“为什么?”
“你说这么多年了,人还是从前的人吗?”
虽然他想跟着武安侯造反,可是他也认为,需要慢慢接触,看看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跟。
还没弄清楚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就贸贸然把祖母的身份说出去。
万一武安侯不靠谱吗?
这不是自投罗网?
“你说得对,可是祖母也说,觉得他可信……”
沈云清其实是有点自惭形秽。
她对文氏,近乎盲目崇拜,又总带着些不切实际的意气脑补,觉得这是个知恩图报的故事,就没有多想。
但是,贺长恭说的,才是对的。
祖母的身份,哪里能随随便便暴露?
那是一家子性命所系。
“祖母老了,当年的人,已经不是现在的人。不过也说不准,武安侯真是知恩图报的。”贺长恭很客观,“今日这件事情,不打不相识,回头我好点再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