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帝师重生了+番外(26)
“姐姐,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做主罢,阿昭也这么大了,你管多了他反而叛逆。”
“……道理我是懂的,可文大人为何喜欢打人呢?阿昭跟着他,会不会受委屈……”
“这说明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了呀。姐姐,你想想,这些年晏清打过阿昭吗?”
英嫔摇摇头。
“晏清这些年打过府里其他人吗?”
英嫔再次摇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晏清心中阿昭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比不上嘛!”
英嫔:“……”
一刻钟后,文濯兰坐在西厢内,捣了第十二盅蜈蚣,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教养极好的孟如英会给她那么大一个白眼。
——
文卿挣扎得厉害,明明就没剩多少力气了,手上却不留情,拳拳到肉,还不带眨眼的。
公仪戾一回房便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将先生放在躺椅上,捂着伤痕累累的心口兀自恢复了会儿,终于撕下了脸上的易容皮。
也是奇怪,等他以真容面对文卿时,文卿便不再乱动了。
“阿昭……”
公仪戾正给他换着寝衣,躺椅上的人却缓缓抬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右边脸颊,指尖一贯地冰冷,却带着说不出的怜惜意味。
公仪戾那委屈劲儿瞬间就泛上来了,眼眶一红,便蹲在躺椅边哑着嗓子诉苦:“好痛……先生为什么只打我一个?”
文卿却像是听不懂似的,只是心疼地摸着他的侧脸。
“阿昭……”
“疼……”
公仪戾马上把他扶起来,紧张道:“哪里疼?”
“阿昭疼……”
公仪戾疑惑地望着他,文卿却抬手抱住他的脑袋,两个人靠在一起,公仪戾的心砰砰狂跳,克制着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此刻文卿绯色官服半褪,素色内衫的衣带也散开了,衣袍拖曳在地,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苍白纤细,蜂烛暖暖的灯光淡淡地落在他醺然的脸上,清冷的月光染了欲色。
公仪戾又想起了那些旖旎的梦,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被文卿打过地方也不痛了,反而酥酥麻麻的,惹得心底某处压抑的情愫疯了似的逃逸出来。
“……”
可是他现在没有资格和先生站在一起。
先生是当朝最年轻的文渊阁大学士,为大夏做出过不朽政绩的功臣,当朝太子的老师,深受百姓爱戴的朝廷命官……但他什么都不是。
先生曾答应过他很多事,东市的木马斗拱,西市的象棋,北市的枣泥糕,南市的风筝……只要他一撒娇,先生就会把所有他想要的都送到他面前。
可是他答应先生的事却还未兑现。
为时已晚,却并非毫无把握。
哪怕九死一生,他也会活着回来。
——
今日休沐。
宿醉过后,文卿起得很晚。
头痛欲裂。
“先生,起来喝点甜汤。”
公仪戾彻夜未眠,回东厢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又回到正房,今日没去练剑,早早地去膳房熬了碗甜汤,用热水温着,边看兵书边等文卿醒来。
文卿听见公仪戾的声音,睡眼惺忪地找人,公仪戾坐在床边,单手将人从被窝里抱出一截,环着抱在怀里,汤匙舀出一勺,吹了吹才喂到文卿唇边。
文卿缓缓启唇将甜汤喝了,眉眼安静地垂着,显得很是温顺可人,淡粉色的软舌时隐时现,皓齿偶尔会不经意地咬一咬勺子。
公仪戾心虚地移开目光,撤勺撤快了,甜汤洒了出来,弄湿了一丝不苟的衣襟。
“对不起……”
公仪戾连忙将汤碗放在一边,拿起枕边的素帕给他擦拭。
文卿挽了挽耳边的发,比刚醒时清醒了些,见公仪戾一脸紧张的样子,抿了抿唇,一时间忍俊不禁。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像当年那个小孩子一样呢,先生又不会吃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从公仪戾手中抽出素帕,随意地擦了擦襟口,不经意间抬了抬眼,注意到公仪戾不自然地垂着头,颈侧多了一枚结痂的咬痕。
“……”
文卿莫名想起之前顾岱跟他说的话,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
顾岱知道他家有个小公子,没多问,只是出于好奇问了问年纪和喜好,那时公仪戾才十二三岁,他便问起有没有给小公子纳两个通房丫头。
文卿没想过这些,毕竟整天忙于官场政斗,为公仪戾考虑得并不周全,从顾府回来后和英嫔商量了一下这事,英嫔说不着急,便一直这么搁置着。
如今看来,倒是出手晚了。那人能让公仪戾纵着,这样咬致命的位置,恐怕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早该派信得过的人去服侍的,这一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他不该冒这个险,万一枕边风吹得太大,整局棋就乱了。
“先生,不要动哦,这个盘扣有点小,动了我就对不准了……”
就走神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公仪戾已经给他换好了整洁柔软的内衫,腰侧的衣带也系好了,文卿被公仪戾细致入微地服侍,连抬手抬脚都被操控着。
七年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高高筑起的心防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公仪戾给瓦解掉了,戒备,警告,训斥,威严,距离……这些本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念头。
他生性多疑,并不是重生之后才有的后遗症,否则前世也爬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他用了整整二十年光阴去完全信任自己的君主,最终却落得那样凄凉的下场,七年过去了,他每晚还是被困在那样惨痛的梦魇,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前世大谬,他本应痛改前非,无论如何不能再对任何人卸下防备。
然而此刻他却在心里不自觉地为公仪戾开脱,甚至觉得就这样被操控着也无伤大雅,再信任一些也无妨。
这不是重蹈覆辙吗?
车辙还越来越深了。
简直荒唐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吻痕
“先生今日休沐,便穿这件青豆绿的外衫吧,许久不见先生穿这个颜色——”
“放着罢。”
公仪戾愣了一下,小心道:“是我说话太大声了吗?”
文卿此刻隐隐有些不悦,虽掩饰得极好,但他就是看出来了,并不是借着多么高超的读心之术,只是七年朝夕相处刻下的痕迹而已。
“不是,你先出去。”
“……为什么?”公仪戾手中还拿着他的外衫,神色忽然变得极为沮丧。
“从昨晚开始,先生就不疼我了。”
“先生是在冲我发脾气吗?是我哪里惹先生不高兴了吗?是不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说……只是因为不喜欢我了?”
文卿心口微微发酸。
“都不是。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我想和先生在一起。”
公仪戾蹲下来,半跪在榻边,少年的身形愈发高大,深邃而青涩的眉眼被难过浸染着。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小心翼翼用指尖碰了碰文卿的手背,小心翼翼地牵住文卿的手,像儿时一样,整整七年不曾变过。
小心翼翼,他在文卿面前总是如此。
像对待琉璃做的小鸟。
捧在心尖上呵护,害怕弄碎。
“你啊……”
文卿叹了一声,像是责怨,又像是无奈。
他从公仪戾手中抽出手,轻轻抚上他颈侧那枚深深的咬痕,冷声道:“我不管这痕迹是谁留的,尽早断了,或者带她来见我……阿昭,能做到吧?”
公仪戾:“啊?”
“别装傻。”
公仪戾疑惑地摸了摸文卿指尖所在的位置,这才想起昨天下马车的时候先生给了他这么狠一口,但看样子先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先生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啊?”
文卿酒量不差,而且节制有度,从来不会喝醉的,昨天却喝得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当真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