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应了，躬身告退，回了凤仪宫和关亦心回禀情况，关亦心听完，心下了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可喜欢宸王？”

刚从自己主子那吓出一身冷汗的清露咚一声又向着皇后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

“奴婢对宸王殿下绝无非分之想。”

“你跪什么，宸王是你的主子，你若跟了他也算是终身有靠，难道不好？”

“云泥之别，岂敢高攀？奴婢出身暗卫，永远见不得光，像疏桐姐姐那样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都不可能，更何况自己的主子？”

第九章 《大雍双龙记》 9

清露心里和明镜似的，宸王看似仙姿灵秀，实则城府极深，独专擅断，纵然生着一副好极了的皮囊，绝非佳偶。更何况自己这点姿色，根本入不得宸王的眼，从前那么多投怀送抱的软玉温香一个不好惹了他生气，命好些的送了别人，命苦的直接打死，做个暗卫多少还有点利用价值，做了那**中花，笼中鸟，可就半点都由不得自己了。

关亦心连连摇头：“你原是个聪明灵巧的人，现在怎么如此糊涂，罢了，你现在不明白，以后总会明白的，我不问你，还会有人问你，到时候千万不要还是做此回答。”

“相识一场，你助我颇多，我希望你好好的，像疏桐一样好好的。”

有了寻踪香，宸王很快打探到程锦被皇甫煜藏匿于京郊静和山庄，这静和山庄本为大雍第一巨富沈仲山之资产，因毗邻皇室修建的行宫九成宫，半卖半送的被沈家献了上去，因尚未完全按照皇家规格修葺完毕，也就尚未被皇帝行幸过，只安置了少许工匠和监工的宫人。

关亦心攥紧了手掌，她多想把此事捅出去，把两人的龌龊关系捅出去，叫程锦和皇甫煜这一对狗男男身败名裂，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叫他们难堪，一介翰林和皇帝纠缠不清，为媚上残害发妻，皇帝为了一个面首置国法威严于不顾，徇私李代桃僵，这若是写进史书中，二人恐怕要同臭万年，是最好的报复。可是她知道事关皇家颜面，纵然宸王与皇甫煜为死敌，也决不允许此事外泄。

关亦心舒缓着身体，止住颤抖，提笔写道：“四月初四，帝将临九成宫，欲会程锦，届时防卫必松懈，皇叔可袭杀之，良机易逝，望速决断。”

清露看一眼那纸笺，“娘娘，陛下下个月初四是要去九成宫不假，也十分可能是为了去见程锦，可娘娘又怎么知道防卫必定松懈？可是娘娘的猜测？若是主人问起，奴婢又该如何回答？”

关亦心嗤笑：“你冷心冷情，未经情爱，难怪不懂，这两个贱人历经生死大难，好容易见一面，自然是恋奸情热，**，要肌肤相亲，一解相思之苦，总要避人耳目，皇甫煜又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带一堆护卫去煞风景。”

说的清露脸上一红，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关亦心见了，连忙安抚道“你见了宸王不必说的这么直白，他若问起，只告诉他两点：第一、皇帝此行没有一个妃嫔随驾；第二、龙禁卫在高府折损不轻，现在元气大伤；他不会不明白。”

宸王立在凌波殿的阴影里，清露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瞥见主人不断的用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掌。

宸王最终唰的一下抖开了扇面，再用手指将扇骨一节一节合回去：“告诉皇后，我接受她的提议，事成之后有大礼相赠，聊表谢意。”

清露福身点头，看着宸王欲言又止，却突然宸王拉住，手心被塞了个**子，宸王在夜风里浸染久了的手指很是冰凉，不像她身负武功，有内力调护，身上依旧温暖。

“这是？”

“九香玉露丹，皇后也算你半个主子，她病了这么久，你总该献上点心意才是。”

清露微微用力，挣脱了宸王的手，先把那**子收好了，扑通一声又给宸王跪下：“奴婢的主子，唯殿下一人，殿下有命，听凭吩咐，此药定当令皇后娘娘服下。”

九香玉露丹？可以宁神静气，美容养颜，被京师贵女命妇抢疯了的九香玉露丹？宸王怎么会给皇后娘娘这样无聊的东西？宸王登基为帝之时，就是皇后娘娘的死期。**中装的是毒药无疑。

清露多想求求主人，放皇后娘娘一条生路，可是那一句“皇后也算你半个主子”让她无法说出口。

宸王打量着伏在地上的少女，并不叫她起身，这十七对自己除了忠心之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这毒药自己本不必亲手交给她，刚才自己降尊纡贵的去拉她的手，她居然不乘机软倒在自己怀里而是把自己推开往地上跪？

罢了，自己交代的事情，她还是记的很清楚的，杀了，未免可惜，可这样放在外面终究叫自己不能放心，计划成功后再想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