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反派掌心宠(19)

作者:闻久 阅读记录

以为是谁想不开,宋天赐扔下书包就跑到岸边,刚准备跳下去救人,项栾城就从河里钻了出来,与此同时扔了条鱼上来。

鱼看上去不小,至少一斤半,还鲜活生命力十足,上下打挺摇头摆尾的。

湿漉漉的项栾城向岸边游去,浸在湖底不算冷,浮上上面的那一刻,呼吸上新鲜空气的同时,皮肤感受到的寒意扎骨的疼。

手背划出的伤口被冰冷河水泡的泛白发皱,一点点麻痹神经。

他游得缓慢,四肢在清澈的湖水中明显看得出缩手缩脚,宋浅在岸边给他伸手,宋天赐却一下子拍开,极不情愿地换上了自己的手。

项栾城惨白着脸无视掉他,手脚并用独自爬上岸,一上来就打了个很严重喷嚏,就缩头缩脑抖嗦着身子,拧一把衣裤角,挤出了一滩水。

已经精疲力尽的项栾城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抓鱼,这期间,宋浅多少次想上前帮忙,可只要一靠近都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盯住。

默着声地示意快滚。

不要以为帮过几次,我们就算熟悉。

最后一把,他解开带冰碴的衣服,扑在鱼身上包住。

就此露出里面仅有的一件薄黑单衣,短手短脚,像是没长身体前的衣服了,破洞处的补丁也因为长时间磨损绽开口子,东漏西缺。

湿水的衣服紧贴在皮肤表面,原本宽松遮掩下的少年更显骨瘦如柴。

他按住衣裳里的鱼离开,一步一个脚印的留下水渍,远远拖出一条长长的线,背影消沉却坚定,消失在了路口转弯的地方。

视野里渐渐失去人像,宋浅才收回紧追的目光。

转向一旁,宋天赐沉着脸看向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等这么多天诡异反常行为的解释。

宋浅哑了声的不说话,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期间不是没想过要告诉他们。

怪力乱神,总归是难以让人相信的。

宋天赐也是脑子一热的想探根究底,冷风吹完就清醒了不少。

“走吧。”他自顾走了一段才回头望还停在原地的宋浅。

她小跑着跟上,留足了半米的距离后才停下。

这个天,项栾城原本是没想过下河的,可老人的意识一天天不清晰,已经开始喂不进食了。

干枯褶皮包裹着的细骨凸显,摸上去只剩下这把骨头了。

就在昨天晚上,奶奶突然清醒。

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慈眉善目的老人仿佛在和世界做最后的道别,唯独念念不下的就是这个命苦的孙子。

才十五岁啊,没了爹妈,现在自己也走了,老项家最后的血脉了。

前几年还想过找些个亲戚接济到成人,这二年病症的拖累加上接二连三的离世,早就没什么可以联系的人了。

老人小小的手虚握住他,用尽气力。

混浊的眼球震颤,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的紧盯。

那时候的项栾城已经知晓什么叫回光返照,他爸和他爷临终了也是这幅模样,精神的让他错以为是病愈了。

生活将将有了盼头,却又在一瞬间打入万丈深渊。

他爸躺在床上看他,原本强壮的男人被病痛折磨得瘦脱了相,额角布满皱纹,眼眶深陷,颧骨高高突起,面色蜡黄,是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手与手的联系不再是双方,他低低歪下了头。

奶奶意识又倒退到了之前,小声地对他说:“十七啊,奶想吃鱼,想吃。”

老项家在以前以捕鱼为生,在离这儿四五十离外有一条奔腾入海的河,北河。到了冬天也不结冰,他们一家都靠捕鱼换钱,勉强温饱。

自从一家子生病,就再没见到过北河了。

也没吃到过鱼。

自小河边长大的少年熟识水性,马不停蹄地跑到河边,幸而化了冻,潜到河底抓了一条。

他回到家时奶奶还半靠在床头,闷着头地无生气。

他小步挪到床边坐下,微颤颤确认还活着才为她掖过被角。

“奶,别冻着了,我给你抓了鱼,一会儿我们喝鱼汤。”

老人缓了半响才抬头看他,辨认许久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大海啊,十七那小子上学堂回来没,别……贪玩。”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项栾城反应极快的模仿他爸说话,哄下老人才拎着鱼到灶台。

从小和鱼打交道的少年利落刮鳞剖肚,去掉鱼鳃内脏,洗净焯水,加了些回来路上从旁人家顺来的葱姜蒜。

柴火也是偷来的,堆了几天,又潮又湿,点了几次火都没成功。

最后引一把稻草树叶干才生了火。

暖洋洋的火焰在锅膛内热烈跳动,火星子时起时落,火苗抖动聚集,伸出一条长长的蓝舌,把木棍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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