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53)

作者:未缺 阅读记录

小殷是个小气鬼,踢的那一脚是伺机报复,给容哥出气哈哈

慕容:我招谁惹谁了?

第63章 人世苦

容不念没料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燕景就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站回台阶栏杆上想找个好点的视野,奈何瞧了半天连个鬼影儿都没见着只好灰头土脸地下来。下来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没想到这一眼没找到燕景不说,就连之前的寝宫也不见踪影,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破显荒凉的院落,牌匾破旧得快辨认不出字迹,院门大开,里面有棵长势良好的桑葚树一飞冲天,还很有闲情逸致地从墙头伸出几只枯瘦的枝丫来,里面不时有人声传出来,容不念不自觉走近。

院里站了七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准确来说是六围一,正中间那个垂头站着不言语,只有周围六个人在说话,这几人无一不是扬着头,恨不得用鼻孔出气,说话也不太入耳,偶尔还会伸手推一把中间的人,看他一直不吭声,言语间就更放肆起来,这场围讨大有愈演愈烈的意思。

“吵死了。”容不念正欲上前,突然有人厌烦的说道。

这声音出现的突然,几人中立即有人问:“是谁?”

“是我。”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能大概听出来这声音是从树上发出来的,说话间还有枝叶布料摩挲声混在其中。

“装神弄鬼,”其中一个轻嗤一声,抬脚就要踢树,“藏了这么久,怎么不敢见人?”

“等等等急什么,我衣服挂住了,把我踹下来了你担得起吗?”

那声音急了些,仍是没露脸,听起来嘴里还吃着东西,还是一边年龄稍大些的拦住了踹树那个:“且等一等。”

“就是就是,等一等等一等——呦呵,今儿是什么天,怎么把你们都给吹来了?”一边的桑葚树上发出一阵晃动,过了一会儿从树冠里探出个顶叶带花的脑袋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能找见这么好的地儿……。”

“九皇子殿下?!”

“九哥?”

“九殿下安。”

一看见他,立马有人叫出了声,再机灵点的连礼都行完了——原来躲在树上的正是燕景。

他大约是刚刚偷吃完桑葚,嘴角和手上都是深紫色。

看到这里时容不念彻底明白过来——这恐怕就是燕景的回忆了,只是不知道他大费周折是想告诉自己什么,难不成燕景还没歇了要自己规劝慕容殊的心?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他哪能劝得动那头犟驴。

只是……想到慕容殊,慕容殊眼神又流转到当间那个小鬼身上,想来这就是慕容殊了。

“那就是慕容殊。”

容不念正看的入神,一旁突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句,他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才消失的燕景,没忍住抱怨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刚才去确认遥见的位置了,”燕景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现在是魂体,说话自带了种空灵的感觉,给人感觉飘飘忽忽的,“你进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不能随意给你看我的记忆。”

简而言之,他不能直接把有关遥见的记忆调出来。

“所以?”容不念看着他幽怨的模样缓缓发问。

“所以你得看完才能离开。”

“啊……”这回轮到容不念诧异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没人愿意把记忆分享给外人,所以燕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了解释,“那我要不蒙着眼睛?”

“算了算了,看就看吧,反正我都死了,这些都是虚的了……更何况我也没记得多少了……”燕景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那我看了?”

这个时候他并不清楚燕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景也跟着看向院子里,神色怀念:“嗯,其实我也想看看我还记得什么,这些年我一直故意不去想有关他的事情,没想到我居然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

院里的人并没因为他们闲话而停下。

等到几人来来回回打过招呼后,就只剩下一开始拉人的那个没动弹,似笑非笑地望着燕景不说话,直到燕景叫了声“八哥”才算露出点虚虚的笑模样来:“九弟好兴致,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这是我八哥,长得不怎么样,嘴也跟八哥一样,讨厌得很,”燕景站在一边解释,说完了尤不解气,又加了句,“人还蔫坏儿。”

容不念赞同地点点头:“看出来了。”

院里站着的就无非就是皇子和他们的伴读,剩下两个皇子还不懂事,伴读也没这个胆子教唆皇子放着好好的四书五经不读,跑到这里儿来闹事,看样子他们聚在这儿大概率就是受这位八哥的挑唆。

“凑巧,”院子里那个“燕景”吮了下手指上的甜汁水之后拍拍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花猫似的样子,“发现这儿的桑葚还不错可惜主人珍惜的很,不让摘,我就只好偷偷来……怎么,这家伙惹你们了?”

这里的主人除了慕容殊不可能再有别人了,于是话题又引回他身上,而他大约是发现自己辛苦栽培了半天的桑葚被人偷吃了,被气得紧紧攥着拳头。

燕景记忆里的慕容殊要比现在那个不苟言笑的帝王年轻的多,也更稚嫩些,毒蛇还在幼年期,遇到敌人只会吐信子,远比之后的模样要可爱。他穿着北蛮的服饰,颜色鲜艳,衣料不新但胜在整洁,全身上下最显眼的是左耳垂,那里挂了一个莹白的耳坠,容不念认出那正是燕景托他转交的耳坠之一。

看见慕容殊终于有了愤怒的样子,剩下的人才觉得有意思起来,八皇子微微眯着眼:“你在不满?”

“燕景”听到他说话,也跟着歪了下头好奇道:“你在生气我吃了你的桑葚?”

听起来是个挑事儿的语气。

燕景是嫡子,聪明伶俐不说,平日里又最受宠,是朝堂内外默认的储君,阎王来了都会给三分薄面的主。所以现在听他这么说,站着的各人心思都活络起来。

来这里就是八殿下的意思,这位的心思自是不必说,现在看来九殿下也是一样的意思,这两位一概不对付,难得能讨到两头的好,更何况也不知要他们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一个小蛮族,在座的没人想放过这个机会。

“殿下赏脸吃你的桑葚是给你面子,谁教你摆脸色的?”

“就是!殿下金枝玉叶,打都算的上赏,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般拂殿下的好意!”

还有人慢悠悠的说:“所以说到底是蛮族,不知礼数!”

“……”

不知是谁说了第一句话,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燕景边听边眯着眼打哈欠,笑的不怀好意,像只慵懒的小狐狸:“确实不知礼数,你们说是不是?”

一边站着的世家子弟们会错了意,以为九皇子是想羞辱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北蛮质子。于是一群人争着抢着回话:“是啊……”

“殿下,这个小杂种无礼毒辣,一定要好好教训才是……”

说着就有人撸起袖子,似乎马上就能打他一顿,好演一出冲冠一怒为殿下的好戏。

燕景也不说话,只是看戏,一边还用手搭着下巴一下一下地点,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慕容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指节被握的青白。

那几个人越靠越近,最后除了八皇子还远远站着,就连他那两个幼弟都准备上手,这是慕容殊仍是一动不动的。

然而就在他们几乎要打下去的时候,燕景忽然说道:“确实是有错,还得好好罚,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一圈儿人又是忙不迭地点头躬身应是,地上像有让人挪不开眼的肉骨头。

于是燕景笑意更深。他转头看回慕容殊,突然正色道:“可是他又没有错。”

十三四岁的少年嗓音还很稚嫩,脆生生的像上好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又没有错,凭什么要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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