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介意提起这些，也是因为沈长念是未来秦王妃的缘故。

只是这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沈长念有些琢磨不准。

祈慎言便道：“你可知道为何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一位十一皇子吗？”

沈长念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当年安娘娘难产诞育了如川，父皇很珍重她的付出，自然也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儿子，只可惜……”

祈慎言的神色渐渐凝重。

只可惜后来不知道打哪传来一些谣言，说是祈如川天生是个灾星，灭亲克亲，谁挨上他谁就要倒霉，大家都说他克死了安嫔，就连先皇后也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才病重离世。

可皇帝还是不愿意相信，仍旧把他留在身边，谁料好端端的偏殿起了火不说，还出现了许多怪异的事情。

甚至有人找来了钦天监算卦，都说祈如川是个灾星。

一时间宫内流言纷纷，人心惶惶。

而后皇帝不堪重负，只能将祈如川送去了玉龙寺，对外说这孩子疼体弱，休养在了别宫，而且还不许人再提。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十一皇子就如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以至于大多人都把他给忘了。

要不是今日，沈长念恐怕也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祈如川听着祈慎言解释，忽然一笑：“这么些年来，要不是皇兄还惦记着我母亲的情分，对我百般照顾，只怕我早就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那时候祈慎言才多大？

他竟然如此敏锐，不仅要在深宫当中自保还要照拂这个幼小的弟弟，他……当真是十分厉害的。

而祈如川也可怜，不仅从小没了母亲，还被人害到如此田地，堂堂一个皇子居然活的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

这里头的故事只怕是不止这么三言两语，说不准还藏了某些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

祈慎言看了他一眼，眼底是说不出的深沉。

祈如川眼神一闪，“不过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我再也不需要皇兄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是吗？”祈慎言瞥了过去，“你这人除了嘴硬还会什么？你如今才多大，一口一个长大了，真的以为能够顶天立地了？”

沈长念都替祈如川心虚。

算起来祈如川如今才十三岁而已，只是因为早熟和祈慎言照顾的好，所以长得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其实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他比沈长裕还小，本该是家中好好享福的孩子，却吃了这么多的苦，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

祈如川也知道自己年纪小，但却不愿意认输，“我迟早能够顶天立地，反正我之前死不了，现在死不了，以后更加死不了，那些人一个也别想得意！”

祈慎言皱皱眉，“好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错了

祈如川瞧着祈慎言脸色不对，立马住了嘴。

他刚刚还神采飞扬，如今却安静的和只兔子似的，仿佛惧怕祈慎言的威严，乖巧得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故做老成的时候和个大人似的，如今就耍起少年脾气来倒是暴露了本性。

这个祈如川，还真是有趣。

沈长念见了，不由得笑道：“看你们这模样，我倒是想起家中的弟弟来，虽然是拌嘴，可也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如此，你们这儿才是真正的亲兄弟。”

“这还叫我想起一人来，果然这兄弟与兄弟之间也是有分别的，有些人真是让人耻笑。”

亲兄弟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到底是血浓于血。

不对比，还真是没有伤害。

祈如川反应很快，“你这是在说祈辰风吧？他虽然占了一个兄弟的名头，但其实什么也不算，谁愿意和他做兄弟？”

沈长念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丝毫都不带遮掩的，一时间也被他的豪迈气息给影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也的确是没有第二人了，我瞧你和慎言哥哥便很好，没有那些虚与委蛇、勾心斗角的乱事儿。”

祈如川暗讽道：“谁让人家出身好呢？皇后嫡子，背靠大家，那是真正的龙子凤孙，谁比得上啊！”

他看了看祈慎言，“要我说，我皇兄也是如此，只可惜有些人心眼小，处处容不得人。”

祈慎言终于开口，“说几句就差不多了，何必说个不停？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可不需要处处宣扬。”

沈长念隐约觉得这里头有些深意。

祈如川似乎很讨厌祈辰风，对宋家也不屑，他被人说成灾星，这里头会不会有宋家的手笔？

毕竟当年宋泉和上位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惦记着先皇后的贤德之名，对她这个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儿颇有些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