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183)

作者:折桂小神仙 阅读记录

不,我错了。

娜尔罕,别哭,别走——求你别走!

她在迈出殿门的那一刻,抬手装作不经意抹了眼睛,将沾到手上的泪甩向了昏暗的墙隅,也烫疼了他的心尖。

不,他有什么资格去喊疼呢。

那些伤她的话不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么?那时是仗着她还尚且安康,仗着她还信任依赖自己,仗着她无法离开这深宫之中,便什么都不顾忌,不愿再多疼她一点,再多念想她一点——

他心高气傲,只觉不过几滴眼泪罢了,哪里值得他多费口舌。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他自会向她解释一切,眼下哪里等得那么多。届时她恨也好,骂也罢,都由她去,怎样都随她。

他不能不要这个送到手上的机会。

万古垂青,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这是身作每个皇帝都梦寐以求的夙愿,他亦不例外。

只可惜,好像真到了那一天,她也并不是他所料想的反应。

任他如何好言相劝,亦或是威胁相逼,她皆无动于衷。一切都如未曾发生过一般,她仍旧是做着她端庄的皇后,料理着后宫的大小琐事,那些从前觉得棘手的问题,仿佛在一夜之间得到解决的秘方,做起来尤为娴熟。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那些宫中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手段,也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皇后失势,对准她的所有矛头都如烟云消散,似乎所有人都笃定这后位之人留不久一般,懒得再同她争斗什么,难为消停了一段时日。

她们猜的真准啊。

准得他心发慌,想要回过头再去找,到底从哪一处开始便是错的。他一直笃定在手的东西,要化成一咅散沙,从他的手心里慢慢流走,流到最深的忘川河里,与埋藏着亡灵的眼泪的河水融为一体。

他每日都去寻她,想要同她说些什么。可临到她跟前,倒是不会如他所预想的那般会被拒之门外,顺利地近乎完美。

她顺从得极尽谦卑,听着他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也不会拒绝他的触碰,只是一直沉默着不开口。若不是她还会走动,还会在自己说话时眨动眼睫,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和一个提着线的木偶人说话。

他说什么她都点头,他做什么她都应承。

而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因她的无觉无视而倍感恼怒,将她压在床榻之间命她行久已为曾履行的夫妻之实,逼她夜夜侍帝寝。

她仍旧像个已死之人一样,衣不蔽体躺在床笫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穹顶上灯下垂挂的喜穗。

那盏灯还是当年迎她入宫,他亲手所折,又嫌弃不够精致,复而添了喜鹊登梅,提字于其上,在大婚夜握着娜尔罕的手,将它小心而仔细地挂在了帐顶之上。

如今在她看来,万般讽刺也不过如此。

任他失控也好,沉怒也罢,她没有半点反应,终是在他咬着她的肩头,不住逼问之下,她才哑着声开了口。

那是半个月以来,她对他的第一句话。

是,即便是在最抛云入雨之时,她也仍然形似一个感知不到任何的哑巴,连唇瓣都不需要咬紧,从前动情时眼尾浮上的酡红也不复再有。她面色如常,瞳眸失焦,一遍一遍提醒着他,这病态荒唐的情|事,还要再继续吗。

砚舟,我们回不去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你也就未曾爱过我。

是我太天真,胆敢同一国之君谈真心,我们从过去便是假的,只是你演技实在精湛,将我吸入你眼中的风暴漩涡后,便就此令我万劫不复。

你收放自如,而我自愧不如。

你我之间有关风月的博弈,你是赢家,我愿赌服输。我自己造下的孽,我会认。从那日以后,你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展露的每一刻表情,都如火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不敢忘。

它们和从前浓情蜜意的一切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我挟紧在其中,循环往复告诉我,有多愚蠢,多蒙昧,多鸠拙。

“谢砚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一滴滚烫的泪自眼角堆积,而后顺着眼睫的走势流向耳廓,再沉入铺散的发间,弥散不见。

思绪的恍然拉扯间,他又仿佛回到了那年,阿苏勒大漠上那些将向银川伸出锋利爪牙的胡杨树下。

猎风吹起姑娘殷红的幂罗,险些便遮去她明丽的面容。只不过这媚色天成的脸上还泛着几分不甘和委屈,朝着他努嘴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站在原地望着从前那还未被他摧残至枯萎的大漠之花,心疼地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前人下一瞬就要消失。

他的呼吸也放得极缓,可面前的姑娘却在他的视线之中变换,成了努尔古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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