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189)

作者:折桂小神仙 阅读记录

她在前朝安插的自有人手,除却秘辛,其余臣子之间流传的国事坊话皆能流入耳中,复而自努尔古丽那一事过后,不论后宫还是前朝都不曾再有何动静,也不应是弋儿的作为。

“娘娘,李总管言陛下约莫戌时省奏毕报,不若娘娘先行梳洗,再等候陛下?”

“也好。”横竖有什么事都躲不掉,她这个做皇后的,除了必要时当个拿枪使的靶子,就是替他掌后宫女人们勾心斗角的舵。

他倒是省心,不带一丝忧心来,随意宠幸佳人,长夜纵情;走时也不带一丝留恋去,后宫一点一滴的暗害编排都传不到他的耳中去,然则她这个皇后便要落得个失职之苛责。

他一身轻松,偶尔高兴时便还能赏她一句大度贤惠,却不知她独自卧于榻上多少个孤枕难眠的夜半时分,想着后宫之中明日又会是谁瞅准了谁,谁近日里拔地而起,又有谁江河日下。

他在前朝制衡朝臣,同她言说有道不尽的心累与乏匮,可又殊不知她在这东西九宫三殿之中是何等艰苦难捱。

谁比谁好过呢。

可他是君,是天子,是帝王,他心里不虞时能向她抱怨上些许,而她作为妻也作为臣,为他排忧解难是本分,是当做之事。在初登后位那些时日里,她还因宫中猜忌棘手而向他发了几句牢骚,却被他冷声驳斥,训诫一通。

“你坐着这天下最崇贵的位置,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得,还要来烦心朕?”

自那以后,她再不曾向他提过半句苦楚。每每他来坤宁宫中小坐,问上个几句,她便通通将琐事压在心底,只言道:“回陛下,六宫皆安。”

君臣而已,他们算不得夫妻。

小窗攀上了几日未现的一轮明月,在化雪的夜里显得尤为森冷清凄。欲望在一场一场下过又堆叠的雪中不断叛变,冬日无论如何翻不了新篇。

罗元霜屏退了侍婢,独撑着脸跪坐与鸾镜前,望着那镜中藏着的自己,眉眼被岁月侵蚀的痕迹越发显著,即便是日日用着上好的精良膏脂,进补的也是岭西进奉的燕窝蜂胶,到底是遮不住眼中愈演愈烈的浑浊之气。

娜尔罕,我从前就说过,我很羡慕你吧?

曾经在我还是良娣时我便如是想过,但那时还算不上什么羡慕,更多的是记恨与妒忌。恨你得殿下专宠,恨你艳色夺人,恨你天生好命,什么都恨,什么都见不得你好。

只想着何时看你从高台上落下,再一脚将你跺进泥里。只想着何时将你从太子妃之位亦或是后位上拉下,再取而代之。

待一日站在谢砚舟身边唯一的正妻是自己,便守得云开月明时。

可真到了梦寐以求的时候,却越发能体谅起你从前的苦痛来。这顶凤冠实在太重,压得人直不起腰,亦喘不过气。

还有那些烦透了人的破事,和不得不去筹谋的心计,又或是惶恐枕边人而被迫提防,和活该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各方怒火。

还是死了好啊。

如她这般活着,怪没意思的,也难怪当初你要逃了,娜尔罕。

在你死了的第八年,不,如今已是第九年了,我仍旧很羡慕你。

“皇后在想什么?”

病痛折磨令建元帝的声线不复往日有力,低沉之中还带着几分嘶哑,冷不丁在背后响起,甚至还有些骇人之意,激得罗元霜登时便抬起了头,看见镜中不知何时已浮现出建元帝那张令人厌烦的脸来。

她还是如是站起了身,带着探测不定的惶惶不安,朝着建元帝躬身行礼:

“陛下万安。不知陛下今夜怎来了臣妾宫中,可是有何要事?”

如此直截了当的问法,言下之意便是如若他无事,便该当离去。建元帝嗅出几分赶人的意味,不悦地皱起眉头,冷声道:

“难不成无事朕便不能来了?何时朕还须有是才能进皇后寝宫?”

罗元霜暗道不妙,忙矮下身子解释道:“陛下息怒,臣妾断然不是此意。不过是陛下不常来臣妾宫中,臣妾一时欣喜至极,有些惶恐罢了。”

建元帝似是想到了什么,觉得自己态度不该如往日那般强硬,随即便又软了声色,未曾应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

“你已沐浴过了?”

“是。”罗元霜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作弄地有些无措,搅着衣角思虑他这话里是有几层意思。

他是在怪她没等他么?还是觉着她未候着他来便换了稍显随意的寝衣,也不曾出殿门相迎,而怠慢了他?

可他似乎看着脸色还缓了不少,也没瞧见哪里不高兴。

思及此,她还是踌躇着问了一句:“陛下是要就水洗浴么?臣妾这便命人前去备水。”

建元帝抬手道不必,朝着罗元霜走近了些,“朕来时已在热池中净过身子了。近来多发头症,我便遵得药师所言,常泡药浴以缓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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