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224)
她从身后摸出一别牛角壶,像是口渴了一般先饮上一口,而后歉意笑笑:“倒是娘娘,小日子来了身子本就不爽利,这么一大晚上的没得闲休息,倒是为了主子操劳忧心。”
他会蛊术啊。
卫时谙也如是轻哂一声,自嘲道:“哪里就是心疼他了,我倒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今日午间去太医署拿药缓我这腹疼,谁知院判一诊脉,竟说是我体内有一物克命,正吸我精元,致使我体虚血亏。”
“怎会如此!”姜昀黎心下一惊,电光石火之间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一般,顿了顿才开口道:“会不会是御医误诊?我见娘娘气色尚可,怎会有他说这般骇人听闻?”
“我当时听这话也如你一般,这些言语耸人耳信,活像是我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一般,实为鬼祟。”卫时谙抚着心口,下一刻便不住垂泪,“可……”
“怎么了?”
“可我便是在踌躇之时见到了老前辈,他替我诊了脉,说是、说是院判大人并未出错,的确是如他所言。”
卫时谙抹着眼,言语失落:“而后前辈便说我颈侧长有一粒红痣,恐为异物进体也未尝毫无可能。”
“阿黎,我是不是生病了?”
姜昀黎在原地怔愣了良多时候也未曾开口,脑中反复思索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面又不知如何回答。
可见卫时谙模样消沉,又实在伤心,姜昀黎不住又走上前去轻轻将其肩膀搂住,安抚道:“娘娘何必自苦?蛊虫生于南疆,离上京远之又远,娘娘体内怎会有什么蛊虫存在?”
“更何况蛊生红痣——”
“我有说那会是蛊虫所致么?不知阿黎缘何得来此言。”
“但我想,或许是因为你早就看到了,不是吗?”卫时谙在姜昀黎的臂弯内倏尔抬起头来,“老前辈见我颈上红痣一眼,便断定了其来路,你习多年蛊术,这一点我在江南道时便有所见识。”
“那时衣裳尚不繁重,我又梳着高发与你日日同处,你应当早就看到了才是。”
“他亦如是。”
卫时谙缓慢地推开了身旁的姜昀黎,笑着站起身,“你说殿下会蛊,这话我没听错。可如今老前辈同我说,我只剩下一年半载的光景,让我自求多福,我只想问问,这和绝症有什么区别?”
“我每每进用大补汤,药膳也常吃,身子却越发虚寒。原不是这汤药无用,而是我体内有一物在吸我性命,直至油尽灯枯之时。”
“娘娘何出此言?”姜昀黎登时起身握住卫时谙的手腕,疾声道:“我师父所言也不可尽信,许是他酒水喝得多了便开始胡言乱语……娘娘许是忘了,这颈侧的痣不易发觉,或许便是打小就有呢?”
“哪里就那样玄乎,都要失了性命去?”
“这印迹是不是自小而生,我自己心里清楚。”卫时谙垂下眼眸,打理着卷起的袖口,“养蛊须选活肉才为上品。生炙尚且只得不出半月便被吸食殆尽,唯有活物,源源不断,取之不尽且用之不竭。”
她转过身来,注视着姜昀黎的双眸,直直道:“我已经问了你这么多,也同你说了这么多了。”
“阿黎,你是聪明人,应当知晓我见了你师父一面,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会知道。”
“我若不问,你还打算再瞒我多久?”
作者有话说:
谙谙在故意放假消息试探捏——
猜猜看谙谙知道了自己被下蛊过后,惨子会是什么下场?(摩拳擦掌)
第七十七章
胤都皇城, 谭麟阁。
谭麟阁与琼英阁是父皇特准漠北来使可居行之地,今夜谢今朝却要从客于此, 倒是着实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长花游廊, 夜来香崎岖一朵平抚一朵,与暗夜之中泥土潮湿的气息相融,纺织出一场腥气躁动的月下欢愉, 在无人之隅肆然毁灭与重生。
谢今朝信步踏于回廊的石板上,被这一抹异香入鼻,不由侧身望了两旁的木丛,一时间挑起眉梢。
从前未曾在宫中多有走动,这等地界也不甚来往, 倒是不知父皇何时引种了此花, 奇香袭人而不好得人喜爱,与住于此处之人相配,倒姑且称得上是应景。
“殿下在看什么?”
谢今朝转过身, 无意笑笑。“没什么, 不过是觉着道旁的花开得好, 多看了两眼。”
“是啊, ”江萨亚背过手, 也顺着谢今朝的目光打量起那夜来香, “臣在北境可未曾赏过这能在夜里绽出幽香的花儿。不过想来各花入各眼, 同一种花看多了,时而换别的花儿养养眼, 也算新鲜。”
谢今朝并未再有言语, 只沉默着向前上了石阶, 终是到了那刻着卍字的镂花门前, 却听得一小厮匆忙来报, 对着落于其后的江萨亚耳语两句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