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226)
身体似有邪火乱窜烘泄灵台一般,令他气息渐生紊乱,指尖不由发力克住桌沿半刻后有骤然失了力道,觉倾体摇晃不知身在何处。
“殿下……”
“殿下,醒一醒。”
有轻柔之音在他耳畔往复相诵,谢今朝忍着不适抬起头来,长睫低垂眯着眼眸才依稀辨认出面前人的身影,不确定道:
“谙谙?”
他任由身前人将他从椅上扶起,搂住腰身把他带往里间,只听那人道:“殿下怎生醉了,快些歇息吧。”
他浑然未觉,言语里的欣喜显而易见,只自顾自问道:“谙谙如何来此了?”
下一刻,谁都未曾再有回应,便见月曜划破,天玄地转,高阁之上的春秋月夜伴沉滞的夜来香催生出于醒梦复刻之间的附骨缠绵意,陷入一片漆黑。
嗳息寻常,不近人意。
远在外宫的景福殿内却势如水火,万般煎熬与挣扎皆在今晚过了,姜昀黎揪着手,只想着她这般甚为随意之人,有一日也要受这烈火熏烤,不得招架。
“娘娘想让我说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能躲则躲,姜昀黎仍旧是有所保留,在卫时谙发话之后再探寻可有解决的法子。
“是你还是他?”卫时谙捻了捻指尖,在这话说出口后又觉着颇为可笑,“不对,不能这么说。”
“你认殿下为主,就算是出自你手,也是遵得太子令。你做亦或是他做,横竖还是一个意思。”
姜昀黎垂下头去,不敢看卫时谙的眼睛,背后已然隐隐渗出薄汗来,“在下不懂娘娘的意思。娘娘若是真当以为这红痣便是蛊虫所致,那缘何不去想想江南道一事?”
“娘娘在江南道时见过的蛊虫可比在上京百闻而不得一见要多上许多,江南道上到官场下到平民南疆人比比皆是,能蛊善毒之术尚多,怎可不是当时所致?”
卫时谙笑了笑,复而起身关了窗棂,回过身道:“江南道,那么会是谁下的手呢?”
“董婉,刘楚尧,还是杨文海?”
“可当时我只是以太子近侍身份前去,江南道无人知我太子妃身份,何以有人对我一个小小近侍下手?”夜里冷了,卫时谙找来一席薄毯裹身,“更何况在我颈间下蛊,只要我清醒便会察觉,总不能说这东西钻到人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你说是不是?”
姜昀黎眨着眼,抬起头复而又垂下,应答道:“是。”
“还有啊,”卫时谙望着那灯烛道,“这蛊虫并非一击毙命之毒,并不同于江南道所见,可侵人心脉时日无多便致人身死。”
“不管是谁,也同样没有理由在想要取我性命之时却不忍将我一下杀了,而是选择在我体内养蛊,这于理不合。”
唇瓣张了复又闭合,姜昀黎抿着唇,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补,又不知要如何回答卫时谙说的这番话,只能为难道出一声:“娘娘。”
“阿黎,只要我想问,这宫里宫外总会有人告诉我。”卫时谙难掩眉宇之间的失望,“我在这东宫孑然一身,不论少艾还是你,都是从殿下身边调拨过来的人,我拿你们都和我少时好友一般看待——”
“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要欺瞒下去,我很抱歉,也很难过。如果今日就这么罢了,是不是一定要等我亲自去寻了老前辈确认你才肯说?”
卫时谙顿了顿,言语轻嘲:“还是要等到这一年半载过去,我躺在棺木里时,你才肯说?”
“娘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对娘娘也是真心的!娘娘也绝不会有躺在棺木里这一说,还请娘娘……”姜昀黎紧紧攥着手,越是说到后头,声音便越发小了下去。
殿下的手笔,不需要知会任何人。
她只是在当日看出这是蛊毒,但并不知晓殿下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要在将来某一日要弃了这枚棋子。
可是殿下对娘娘的看重与爱护都是有目共睹的,又怎会有一日对娘娘痛下杀手?可这蛊毒却是分明存在而刺人眼眸,到底何因何果,又是如何呢?
“你也没信心,不是么?”卫时谙唇角漫出一缕笑意,“将来的事你无从预知,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想问,你是在何时见到我颈上这一粒红痣的。”
“以及,这颗红痣下所代表着的是你们南疆哪一种毒,可有解法,还有——若无解法,我能活多久。”
言罢,卫时谙也并未管顾姜昀黎眼中的堂皇与惊诧,还唤了少艾前来上了一壶滚茶,替姜昀黎斟上一盏热茶水。
“天寒,你也少喝些凉的,烧胃。”
“夜里还长,也不急,你慢慢说,累了有水有茶更有酒,东宫地大,也不愁没地方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