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69)
凭什么。
还把她锁在深院里,逼迫她生下与他的骨肉。
幼时她看着别家的姑娘都在母亲的怀里巧笑倩兮,心中既羡慕又怨恨。可如今她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再回头看来,只觉母亲何其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逃离了这方吃人的宅院,自去过她的快意人生去了。
真好啊。
白寻微抚摸着胸前那枚麒麟玛瑙坠子,配着一身凤冠霞帔,端的是美艳瑰丽,与她往日喜爱的素衫迥然不同。
可她要踏入的门槛,不是她的心之所向,而是她余生的牢笼。
今日出阁,还是皇后从大昭寺请来的良辰吉日。
多讽刺啊。
“吉时到——”
罢了,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仇怨,父亲无处发泄,便也要她来尝尝这份恨意。
如此,这笔债,她来还就是了。
白寻微扯过缂金丝百蝶纹的红盖头,覆在了头面之上,在阿嬷们的搀扶下走出了门去。
喜轿绕过三门桥,趟过护城河边,在大昭寺的晨钟音鸣之下,被迎入了瑄王府。
漫天喜纸,在深冬日头高照的长街上飞散,散尽了那座轿撵里的女子心中,最后一丝残留的情意,散尽了她与大昭寺那名唤昙鸾的佛子,最后一丝遥遥相守的可能。
白寻微默不作声,跟着带路的一行王府侍婢们来到了正院的喜房内。
虽说婚事从简,可瑄王府本就丹楹刻桷,稍加装点也依旧是富丽堂皇。府中处处点红挂彩,无不显着主人家的喜庆。
白寻微想着,自己大约就是那等扫兴之人,作为这方结秦晋之好的主角,脸上却实在撑不起什么笑意来。
不过,想着今日白南纾那般哭闹,谢凌弋今夜也绝无可能会来自己这里,倒免得她为此提防。装模作样等上个一会儿,熄了烛火,这洞房花烛之夜,便也到此结束了。
这么如是想着,她便也自顾自掀了盖头,任它飘摇去了屋内哪个烛光也照不亮的一隅里头。
她站起身来,环顾了屋内,入目可见的皆是喜气斑斑的红,看得她只觉厌恶至极。她便走到了桌旁,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水,放肆一般猛灌了一口,妄想着压下心中的郁气。
辛辣的烈酒气味在鼻腔之中乱窜,让这个滴酒不沾的姑娘瞬间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白寻微扶着桌沿,一手捂着嘴,俯下身子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顺了些气息。她转过身去,却见一抹殷红的身影倚靠在门框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想不到王妃甚至不愿等本王一等,便自己安排着将该挑的盖头给挑了,该喝的酒都喝了,这可让本王如何是好。”
白寻微下意识攥紧了手,撇了一眼地面,却并未看见有那一抹盖帕的痕迹。
“如若是本王再来得晚些,王妃是否都要熄灯就寝了?”
谢凌弋眸光肆虐,也不知是不是在前院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倒比以往要多出几分邪气来。
白寻微紧咬着唇,心道她虽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谁知他这个不速之客不去陪他的娇娇美人,反倒跑来她这里来作妖,着实可恶。
如此,她也只能略微福身行了一礼,而后冷声道:“妾身未曾想到王爷今夜会来,是妾身坏了礼数,同王爷赔声不是。”
“哦?”谢凌弋虽知道她是在胡乱搪塞他,但很显然他没打算放过这个话茬,而是接上便说道:“本王不来王妃这里,还能去哪儿?”
“你是从瑄王府正门抬进府中的正妃,是本王的妻,你说不曾想到本王今夜会来?原来……本王在王妃心中是这般怠慢无理之人。”
不知为何,白寻微在听完他说这话的时候,忽而想起了许久之前,也就是太后娘娘寿辰那日,他被宁舒长公主踢进了水中。
那时自己被淹得险些没了生气,多亏太子妃娘娘亲自下水将她给救上岸来,可即便如此,她在府中也落病了许久。
这一切,皆拜他与白南纾所赐。
他现下却同自己说这些,是忘了此前都发生过了些什么吗?
这些有关妻妾的字眼,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每一句都让她觉得恶心。
“王妃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来了我瑄王府,还让王妃变哑巴了不成?”
谢凌弋就此入了屋内,直直朝着白寻微那儿越走越近,不由逼得白寻微连连后退。
“你怕我?”
白寻微猛然抬头,眸光不善,反驳道:“怕?那倒是大可不必。”
“那王妃躲那么远做什么?”
谢凌弋也不管顾她的退避,就着她的路线将人堵在了书案与他的臂膀之间,以手勾起她的下巴,却不料被她狠命躲开。
白寻微反手死死抠着桌背,将头偏开,就是不肯看谢凌弋的脸。她心中气极又害怕,却极力强迫自己冷静,而后生硬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