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81)
他胡须上翘,啧啧感叹,“论仁义道德,他是万万不如太|祖皇帝。古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说,原本只以为做个样子震慑一番朝臣,也就足够了,未曾想,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这一把火竟是烧到了今天也不尝有偃旗息鼓之势。”
“实在欺人太甚,那老夫也别无办法了。”
寨柳澈见罗故生处之泰然的模样,浑然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只道:“你们胤人爱谈青天大道,说话总半遮半掩,你方才那话究竟是何意?”
“不懂?”
罗故生老神在在地颔首,复言道:“那容老夫同你说道说道罢。”
“朝堂之上,违抗君令,我便是反贼。”
“可如若我毫无谋逆之心,一片丹心向主,他却只因心中猜忌而不顾前功旧业,对我赶尽杀绝,是谓无人性、寒臣心,当称一句昏庸无道。”
“如此,谁为正谁为反,正道之风偏向何处,便会截然不同。”
罗故生撇眼瞧了一瞧寨柳澈若有所思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失去了布防图与兵权又如何?你可知老夫自收西南起,已在此地度过了多少年?”
“三十六年。从壮志凌云的立身之时,直至如今的耳顺之年,黔南境内的山势地貌里散布各处的军营防哨早已在我心中画了千遍万遍,又何必吝啬这一方小小的布防图。”
“论黔南,老夫比他了解地要多得多,他要也便要去了。”
“比布防图更重的是兵法,比兵权更重的是军心。”
“老夫没了布防图,没了虎符,但老夫守着这黔南州整整三十六年,不论军心民情,谁人敢质疑我的声名威望?”
“届时我被逼无路,有这么一帮与我同甘共苦多年的将士在手,没有虎符又算的了什么?当年出生入死保下了那么多将士们和百姓们性命的,是老夫,不是皇帝!”
罗故生顿了顿,站起身来走至轩窗边,冷声道:“他既能给老夫安上个无妄罪名,那老夫又何尝不能?朝风在握,兵力我有,问题出在谁处?”
“当然是他。”
“他一定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诬告,才让老夫这等勤勤恳恳的开国功臣被逼到如此境地。老夫自然而然也能起兵杀去胤都,到金銮殿下行刀质问,还能美其名曰——”
他转过身来,半边脸藏在夜色入户的暗影之中,幽幽一笑:
“清君侧。”
寨柳澈对上他的眼眸,张了张口,久久不能言语。
罗故生,不愧为当朝元老。
他历经两代王朝,从于两代君主,这心计经年打磨,的确令他等小辈可望而不可及。
“殿下,信老夫所言,不会有错。”
“你尚且年轻,心浮气躁也情有可原。久经历练,以殿下的天资,区区南兖太子之位,自是手到擒来。”
“以不变应万变,方柳暗花明,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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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上京城中家家户户都安上了厚重的帘,挡着日里席卷的风雪。长宁坊上日日雾气蒸腾,也比平日多了许多的年味。
胤都皇城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终是在元日前迎来了几天好气候。
五酥园也上了年关特供的糕点。
卫时谙一早便听得少艾念叨着了,说是去年赶上了趟买过一回,那滋味直叫她一直盼着来年冬时,再去尝一遍。
“娘娘,您不知道,玄英酥同宫里做得酥糕味道都不一样。它的最外层又酥又脆,但再往下一咬,就是一层又软又糯的东西,吃起来如同冰皮一样,再往里,是一层沙沙的红豆馅,最后才是流心的冻梨,鲜香又清甜!”
卫时谙瞧着她一面回想着,还一面不忘了咂咂嘴,心中不由暗笑:
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现下倒是难得显出几分小女娘的开朗来。
“娘娘,您说咱们去五酥园看看好不好呀?奴婢敢发誓,绝对比宫里头的方酥做得好味!”
于是乎,少艾便与后院的管事打了声招呼,二人出了宫门,往长宁坊那头去了。
一下马车,少艾便迫不及待引着卫时谙朝五酥园的方向走去,口中还念叨着:“就在前面,娘娘,咱们现下来得正是时候,估计这会子才刚刚出锅呢,等着的人一定少!”
待到了地方,才方觉失策。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里都来不少人,按从前的惯例在门前排起了长队,如是等候着。
少艾扶着卫时谙的胳膊,有点气馁,说道:“娘娘,这人这么多,要不然奴婢去将令牌拿去给掌柜的,让他给咱们单独做一炉,而后奴婢再请出宫来拿吧。”
卫时谙偏了偏头,说道:“你忘了,咱们可得藏起身份来,都是平民百姓,争什么特权呀,当然不能用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