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情，顾澄走进了包厢。

坐在主位的嘉梨抬头，下意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学长，你来了。”她招呼着，指了一个位置，“坐那边吧。”

顾澄瞧见那位置，恰好是嘉梨坐位的正对面，心里稍定，随即又掩饰一般按住椅子背。

嘉梨瞥见他这个动作，笑了笑。

顾澄好像怕自己扎他似的，真奇怪。

怪异说明有内情，有内情就有破绽。

身旁审视的目光把嘉梨的思绪从顾澄身上抽回。

经纪人林楠正在斜睨着她。

嘉梨便无辜地眨眨眼，介绍道：“这是我以前的学长，目前是舞蹈专业的研究生。”

顾澄有些僵硬地笑着和林楠打了个招呼，没与嘉梨说话，安静坐下。

“哟！”

包厢门又推开，一颗橘黄色脑袋走了进来。

一瞧见嘉梨，他嘴快道：“什么事啊，不会又是你被扒皮那个事吧？照片上的人又不是……”

是犬太郎，他瞥见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忙闭了嘴，找了一个离嘉梨最远的位置坐下。

他可不想被应嘉梨的绯闻缠身，虽然两人在交往，但是他还是以直播间里那些氪金富婆为重的

再说应嘉梨之前就给他打了招呼，说扒皮的事情真的是乌龙。

是因为她搞了个新企划，去找人参加时候被拍。

嗤，谁信这鬼话啊。

犬太郎以己度人地想着，反正他也不是只有嘉梨一个女友，大家彼此彼此。

他对嘉梨被扒皮这件事，完全是幸灾乐祸的。

新客人进门，林楠依旧是一番打量，随后他发觉这个播主是认识的，同样做真人秀，对外也宣称自己是单身。

这个属性让林楠警觉，又问：“你那个新企划怎么还不拿出来看看。”

嘉梨：“不急，不会让你失望的。”

急死你，嘉梨从见到林楠的第一秒起，就无时不刻地暴露在他怀疑的审视中。

“最好是真的。”林楠最后道，他这也是在安抚自己，因为他无法忍受一手教出来的嘉梨，学会了卖弄小心思。

如果脚踏几条船是真的，那他不介意毁了她。

察觉到来自经纪人的恶意忽然环绕在自己周围，嘉梨冲他微笑，权当没发现。

很快，第四位来宾登场。

一位略有些阴郁并瘦弱的少年低着头走了进来，见到嘉梨，眼神一亮。

嘉梨的左手位置很快被他占领，少年小声道：“我来了。”

说罢，瞪着嘉梨右手边的林楠和桌上其他人。

林楠这次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嘉梨的经纪人，感谢您这么久以来对嘉梨直播的支持。不知您怎么称呼？”

“姬腾海。”

嘉梨看着他们俩，笑眯眯道：“终于让你们见面了，我的经纪人和我的榜一大佬，多多指教啦。”

林楠：这是榜一大佬，不能丢，不然业绩完不成。

姬腾海：这就是经纪人，不能让他影响嘉梨对我的看法。

“多多指教。”姬腾海重复了一遍，盯着嘉梨眼神更亮，几乎有点吓人。

他想起了来之前，嘉梨给他的解释。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不能公布恋情，但我也有在努力。这次新企划我希望得到来自于你的支持，只有你是最特别的。”

但姬腾海哪里知道，这话嘉梨都不愿意打五遍。

她是群发的。

出身富裕家庭的他还没学会在社交场合下保持情绪，兀自激动地抓了一下嘉梨的手。嘉梨被掐得生疼，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泰然自若地与林楠讨论昨日的扒皮事件带来的后果。

第五位嘉宾登场，却不是俞景言。

这一次，嘉梨主动起身：“你可终于来了，害惨我了你。”

“嗨嗨嗨，我也不想，要不是你说那个新企划，我们哪里会被拍？”嘉梨做设定，系统具现化出的工具人1号说笑着，走了进来。

嘉梨给他设定成顾澄近似的身高体型，仔细看侧脸轮廓也有一丝相似。

身份设定则是小时候红极一时的童星，长大后反倒没有了任何热度。

——照片是真实的，照片上的人也是存在的，但嘉梨可以用虚假去顶替掉真实。

工具人1号经过顾澄身边，状似无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并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顾澄：“……”

他知道我……嘉梨和他是朋友，咦，以前好像见过他……

顾澄的记忆里多出了一道模糊的印象，他依稀记得以前的某天，嘉梨带他来见过自己。

顾澄被安抚到了，体态都变得轻松。

在工具人1与嘉梨有说有笑时，林楠却眯着眼打量着他。

片刻后，他忽然道：“你不是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