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怀着什么样的大爱，才会让林楠一直联系顾澄，甚至连他家里做什么都知道了，另外俞景言又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难道是林楠拉了一个群，发消息：“我要去问问嘉梨到底喜欢谁，你们参加的叩1。”

然后俞景言和顾澄就一起叩1？

后来，嘉梨从警方那边得知，真实情况可能和她脑补的……差不了多少。

嘉梨：emmm

世人常常嘲讽陷入爱情的女人没有智商，甚至长篇大论的探究她们到底有多傻。

但在嘉梨看来，陷入爱情的男人，一样的愚蠢。

明明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比爱情更加有趣，更加富有绚烂色彩的东西啊。

把人生所有的目标和心思，系在另一个人身上这种事，嘉梨又是佩服又是不解。

明明，他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但嘉梨一想到原主那个傻孩子，又有些理解了。

算了，人各有命，命也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嘉梨觉得自己无从置喙。

“嘉梨？嘉梨？”身边，犬太郎拿下收音器，轻轻喊着。

嘉梨茫然回头，犬太郎笑了笑：“发呆干什么？轮到你了。”

她再回头，场上刚刚表演结束的舞蹈组直播，他们都是业余舞蹈者，大部分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能有现在的身姿，全拼着一腔无匹的热爱之情。

他们甚至都没看嘉梨，他们的身前除了摄影机，还有他们熟悉的小小屏幕。

无数观众正以弹幕的形式朝他们表达着赞扬。

嘉梨看着这样的他们，双眼再次被点亮。

“你们喜欢跳舞吗？”她笑着大声询问。

“当然喜欢啊。”

“喜欢，不然跳这么久干什么，又不赚钱。”

“就是喜欢嘛。”

对啊，当然是喜欢才会这样勇往直前，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一直坚持下去啊。

“喜欢的话，总有一天会给你回报的。”嘉梨的嗓音温柔下来，接着与几位评委一起给了他们评分。

嘉梨不知道，在本城某处拘留所，顾澄看着特地给他开的直播，泣不成声。

喜欢才会勇往直前，喜欢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喜欢是嘉梨当初跟在他身后，悄悄落在他背后，却在他回头时仓促收回的视线……

直到这个时候，从嘉梨嘴里说出的喜欢的本质，顾澄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彻底。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在南墙前撞了又撞，最后终于放弃。

偏偏这个时候，南墙自己碎了。

嘉梨要南墙碎吗？她从离开那一刻起，就对南墙到底会不会碎这个问题，彻底放弃。

顾澄从没能给嘉梨回报。

他做下的事，最终回报给了自己。

警察也受不了这个嚎啕大哭的男人，敲了敲栏杆：“好了没？你的要求我也满足了，接下来麻烦不要做奇怪的事情了，你一氧化碳中毒，医院能把你抢救回来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给我们增添工作了。”

另一间拘留室，林楠也听到了哭泣。

“废物点心。”他嘲讽着顾澄，却浑然没有察觉自己也正竖着耳朵听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嘉梨的嗓音或充满鼓舞，或满是温柔，依旧还能撩拨他的心。

等到那些声音戛然而止，林楠才重重地将后脑勺磕在墙上，看着天花板白垩，露出茫然神情。

俞景言可能是他们之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已经联系了律师做保释，但因为徐采曼的阻挠，保释一直没有批下来，他在拘留室呆了好几天，整个人都不复以往从容。

也许只有说话时的腔调，才能听出乐理教授的感觉。

但是看守者显然并不吃他那套。

姬腾海来看过他们，跨过了少年与成年之间门槛的他，有些忧愁地夹着烟，却没抽。

看着他们，姬腾海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要不是那一夜，自己被天台的风吹醒，可能今天就是其他人透过栅栏窗看他姬腾海了。

“你们啊。”姬腾海摇摇头，“嘉梨都已经走了那么远，你们还站在原地念着虚幻的她，真是失败啊。”

林楠冷冷地看着他：“小子，你以为你在嘉梨那边又能有什么优待？”

听到他的讥讽，姬腾海略微一笑。

这一年里，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成年人有着莫名的敬畏了。

时间交给了他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垃圾话：

“啧，虽然没有，但我好歹在外面，随时可以见到她约她吃饭呢，我的时间还很长。你们在这里面，难道还指望嘉梨来看望吗？”

说罢，他双手插兜，微微前倾身体，脸部隐入黑暗。

“我是不会让公主，低眼去看烂在泥地里的史莱姆的呢。公主是公主，史莱姆是史莱姆，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多余的交集，林楠，你要清楚，这世上没有一只史莱姆会在公主那里拥有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