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穷追不舍+番外(59)
既陌生又熟悉。粗粝带薄茧的大手沿着流畅的边沿弧线游走,脑海中莫名蹦出很久以前和云今在尹州山林间遇到的一只懵懵的白鹇, 翅膀抖动起来一身波状斑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当时云今随手拿几颗沙棘果喂白鹇,常住尹州的白鹇哪里吃过这种北来的酸果子,霍连还与她打赌,结果他输了,白鹇不但吃了还很喜欢,云今便愈加高兴,蹲在白鹇面前摸了摸它的脑袋。明明是久远模糊的记忆,霍连却印象格外深刻,也许因为此刻的云今就如同那只白鹇,短喙顶在他掌心。
意识到这一点,霍连霎时间清醒过来,收了手握成拳,撑起身子看她。
嗓音哑得不成样,切回了方才的问话,“不记得也没关系,脏药无非就那几种。乖,再忍忍,我来想办法。”
说罢,仿佛怕自己后悔一样,跌撞着下榻。
刚拉开门,榻上传来小兽哀鸣般的细声:“去哪……”
霍连回身,于榻边半跪。
想拂开她的碎发,手指却在半空微蜷。他低声安慰了两句,如她先前给出的承诺,回她:“不丢下你,我只是去楼下要水,马上回来,不丢下你。”
言罢再不敢看她,大力拉开门,下楼的步子很急,凉意拂面,霍连渐渐缓了过来。
他很清楚,若再继续下去,等她醒了他们之间就会彻底玩完。
片刻后,浴桶注满凉水,霍连又掺了少许温水进去。大冬天的这水温触之寒凉,云今合衣坐进去后却是能好受些。
她脑袋枕靠在浴桶边,眼饧骨软,微张着口缓了好一阵。
“还难受?”
云今迟疑着点了头,目光扫到他下唇微肿,她仿佛被刺到一般低下头去,小声啜泣。
“云今,听我说。”
霍连把布巾沾湿,一遍遍擦拭着云今的额头、颈窝这些散热较快的地方。
嗓音轻却郑重:“一般情况下这种药是让你体温升高,模糊意识的,心跳和血液流动也随之加快,所以你不要觉得难为情,不要自厌。异性属于外界刺激,会加剧药力,你不碰我,多泡一会儿凉水就能好起来。等天亮城门开了我去找大夫。”
一个没注意,云今又咬上自己的虎口,隐有血痕。
霍连深知脏药难忍,但不愿她自伤,索性换上自己的胳膊,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如此。
可没过多久便后悔让她这样做。
小娘子的唇软软贴着,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住,舌却不老实,在半寸半寸地细舐,很快由舐变为吮。半晌,贝齿松了些力道,光剩下断断续续的轻吮慢抿。
一人中药,却是两人受折磨。霍连喉结上下轻滑,手臂上亦是青筋毕露,燥意明显,忍得辛苦。
他拿她没办法的。
他惯常拿她没办法。
“啪嗒。”
布巾失手掉落浴桶,转悠着下沉上浮。
脑内的那根弦也随之铮然断裂。
他没法去打捞那条布巾,小娘子是合衣入桶的,衣裳被水浸透,紧贴着肌肤,光轻轻瞥一眼就能瞧见,就能瞧清。
“再坚持坚持。”
这一声又低又哑,也不知道是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天知道他多想不管不顾将人按在榻上任意施为。不,甚至不用他主动,只需要半推半就的配合就行,事后再佯作无辜,赖着她要她负责,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可是中了药的云今如同一个误入肮脏尘世的天外之人,欺负她就好似在犯罪一样。
煎熬了良久,霍连认命地吐出一口浊气,她中药已经够惨的了,他不能再雪上加霜。可不就是说欠她一条命么,上回还了十之一二,这回便也算扣除十之一二。
如此说服自己,才能继续与自己的欲望抗争。
云今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迷惘又茫然地抬头。
隔着眸中水雾望去,男子硬朗的脸庞隐隐绰绰,轮廓和气味都属于记忆深处最为亲近之人。她伸手摸索,轻问:“你受伤了吗?”
湿漉漉的手指在面部游走,从鼻梁抚到眼尾,神台不甚清明的小娘子只知有血味,却忘了这是她咬出来的。
“夫君……”
云今调转方向,半跪在浴桶中,去探那男子的脸,水珠一颗颗从指骨滚落,“夫君,你受伤了吗……”
男子却如避蛇蝎一样,不断往后退,直至站起了身。
“骆云今你非要气我是不是!”
爆喝里带着气愤和不甘,混杂着不是很想承认的委屈——合着他在这儿劳心劳力地照料,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她却心心念念想着陆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