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只是我也没有当娘的经验，我自己母亲也未曾好好教育过我这些，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又紧张又高兴，又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

“怀着孩子是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我知道这一点，我怕为你做得不够多，就像...你有孩子这件事，我应该是最先发现的，可如今我是最后一个被告知的，我会当宰相，却还不是个极其合格的妻主与母亲。”

黑夜里，只与他相对时，吴林才愿意袒露心声，听见她这样说，魏亦明笑一下，刮过她的鼻梁。

“什么都是学着来的，你做得很好了，我很满意，况且，要孩子这事，是我瞒着你的，我偷偷喝了半年的药，只头一回被你抓着了，而后每次都是趁你不在家喝，又点香去味，对你有所隐瞒，是我的错，我和你赔个不是。”

吴林觉得，过了冷的那一股劲后，整个人精神不少，默默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喜欢孩子。”

“是喜欢你的孩子，连带着爱屋及乌，才觉得其她孩子都怪可爱的。”

她的孩子...

这样的话让吴林有些恍惚。

药性让吴林渐渐烦躁起来，像是要再去寻些什么送入嘴边一样翻了个身，魏亦明抬眼察觉到，一把压住她，俯身吻了上去，温热的唇舌堵住了吴林心头涌起的所有杂念，只感受着他给予的如水一样的温柔与爱意，安下心来闭上眼睛。

半晌，魏亦明才轻喘着气起身，在她耳旁低语：“我的味道，是不是比那些丹药更好？”

这当然不需要犹豫，吴林点了点头。

魏亦明闷声笑了下，再低头吻上去。

“那就只专注于吻我就好，不要再想旁的事物。”

白日里天气好，太阳光照进来，魏亦明觉得温暖至极，睡梦间舒口气，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

空空的，偌大的一张床只有他。

像是觉得不对，魏亦明闭着眼也不忘皱眉，伸手一摸枕边，随即猛地惊醒过来，起身喊一句：“吴林！”

“怎么了？”

一侧的屏风后有声音传来，吴林换上了官袍，正自己低头理着衣袖，听见他的声音便微笑着抬眸看他。

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魏亦明又躺了回去，侧头看着吴林束发，便唤她一声：“你过来，我帮你。”

头发太多太长，自是不好打理，吴林低头看一眼木梳，随即坐到床沿边，魏亦明双手撑着床，坐直了身子帮她梳好头发，自身后搂住她的脖颈，贴着她的面颊亲了亲。

“好了，去上朝吧，可千万记着，这样的事下次不能再做了，我还怀着孩子呢，经不起你这么气。”

听他讲话，吴林忽然有些紧张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袖，若有所思地点头，犹豫着转过身看他，很认真地讲道：“有句话，我得对你说。”

她态度这么认真，让魏亦明也一下子不困了，坐直身子点点头，示意她讲下去。

吴林轻声“嘶”了下，看着他的双眸有些纠结，过了会儿小声道：“嗯...就是...我应该跟你说...我爱你。”

再云淡风轻的人，一说起这些话倒是要支支吾吾起来，吴林说完话就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眼睛时不时眨几下。

屋里安安静静，魏亦明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忽而扑哧一声笑，随即回答道：“我知道啊，你早就和我说过的，我也爱你。”

这个回答是有些出乎意料，吴林抬头想了半晌，怎么也没想起来自己何时这样热烈地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可魏亦明却摸摸她的脸蛋，催促她：“快去上朝吧，别迟了，回来多说几遍给我听。”

“我上次说这话是什么时候？”

吴林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赶忙问一句。

魏亦明转眸不看她，轻哼了一声躺下，背过身去：“我可不告诉你，你自己慢慢想去，我困得不行，不许打搅我。”

门外有随从催了，吴林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感慨一下自己大约得多吃些补补脑子的东西，顺手替他掖好被角，方轻手轻脚地出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魏亦明方缓缓翻过身，唇边向上扬，想到吴林那个可爱的表情，顿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伸手轻触腹部。

“你母亲说她爱我，她害羞得很，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会泛红。”

魏亦明呢喃几句，而后躺在吴林的枕头上，轻吸口气，很安心地小声自言自语。

“你要好好长大，到这世上来，我们一家会越来越幸福。”

——

“朕觉得，这五石散甚好，只是，药性还可再加强些。”

一连几日，她都爱在批阅奏折时用药，现下总觉得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