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言风向已经逆转，于笙便开展了下一步。

——以牙还牙。

她这个人很记仇，解释清楚不能消解老三老四在学堂受到的伤害，所以当然要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于笙从关琛手里接过信封，三下五除二看完之后不由得感叹，“果然越是满口道义的人私底下越肮脏。”

信上说，这群书生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沾染少女，没少去烟柳之地，风流韵事，家庭伦理桩桩件件，都能编成一部话本了。

关琛对这个观点不做评价，只是道：“帮你这么一个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早在于笙一开始和书生在小报上辩驳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报复回去。既然书生爱写斥文管别人的私事，自然也是要尝尝自己的私事被写到小报上供人讨论的滋味。

不过她肯定是要比书生好一点的，最起码她不会像书生一样胡编乱造。

只是要如何得知书生的私事这一点让于笙苦恼了很久，她如今有钱归有钱，但是手头却没什么权和势，想要半点什么事情只能靠别人。

这个别人，那就当然只能是和她关系算是不错的关琛了。

于笙将信纸收起来，行了一个礼当作感谢，“关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帮的一定帮。”

关琛往后一靠，抱胸思考了一会后道：“村里的风景甚好，我闲暇休沐之时，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你家的新房据说多了间屋子，不如将那间屋子留给我吧。”

于笙失笑，“关大人，那间屋子可不多，是一早就为您留好的。”

关琛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收敛了神情，也失笑，“这样的情谊，倒也值得我帮你这么一个小忙。”

-

于笙拿着信从关琛这里离开了，却没有将写好的斥文投给原先那家小报。

今日那家小报托他们的福，销量大增，也让于笙看到了办报的市场。

如今小报的势头正好，于笙打算自己开一家全城小报，牢牢把握住流言蜚语的重要阵地。

而打响办报的第一炮，就是她手头上这篇关于书生的斥文。

书生的风流韵事，应该是会比他们于家的家长里短更招人喜欢的。

于笙在联系人造纸，印刷和联络书店供应之时，如是想到。

-

于笙的行动力强，不出三天，她的全城小报便在市面上流传开来了。

爱看报的人人手一份，不识字的百姓便聚集在茶馆里等说书人背下之后绘声绘色地讲。

这斥文的流传速度比当时于笙一家的事流传更快，不出一天，全程人都知道有群风流的书生了。

书生们眼看着自己的事情被记载于报上，一个个在家里都坐不住了。当然也不只是自己坐不住，更多的是流露的马脚被自家夫人抓到，被闹得在家不得安生，走在街上也受人指指点点。

其中几个狼狈逃到到了书院，拿着报纸，装模做样地怒斥道：“这于家人做事也太绝了，你看这写的是什么？根本与事实不符。”

另几个书生也点了点头，纷纷附和。

“我哪曾去过醉仙楼？”

“我也不曾和师母眉来眼去！”

“这简直一派胡言。”

一时间书生们义愤填膺，似乎很不得跳下黄河自证清白。

等他们声讨完了，才有一个书生站出来，示意大家安静，“我等还是去找于娘子，让她将这些事情解释清楚。否则不光镇上容不下我等，就连友人都唾弃我等，往后我等该如何做人？”

第九十四章 看上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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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受到书生们的一致赞同，他们原本也想学于笙一样在报上互斥，只是于笙办的小报根本不收他们的斥文，实在是可恶得很。

商量好了之后，很快，这些书生们拉帮结派，一起去了上溪村。

于笙看到一起结备队来的书生时不屑一顾。

要说吵架，十个书生也吵不过她一个，要说打架，十个书生也打不过李大友一个。

所以她并不害怕，只等着和书生们谈条件。

于笙心里清楚这些，但书生们心中并不清楚。于是在一通失败的辩驳和威胁之后，书生们无力地服软了，“说吧，你要如何才肯撤掉小报并解释？”

于笙高坐会客厅之上，闻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之后才道：“我这人向来是十倍奉还。”

几个书生面面相觑，不理解于笙这句话的含义。

于笙喝下了第二口茶，接着道：“所以，我是不会撤掉小报的。至于解释，你们心里清楚，小报所言是否属实。”

于笙几乎是把话全都摊开明白了，书生们维持不住脸面，终于不再伪装，开口骂道：“你于娘子就没做错么？你将一家老小，逼迫至那样的惨状境地，我们替他们声讨，难道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