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455)

作者:寓风 阅读记录

这话姜濯爱听,还听得十分高兴,夸大岐就是夸他祖上,夸他爷爷,夸他爹爹,姜濯与有荣焉。

卢栩:“真正该当官的,是那些不管自己能不能吃上饭,锦衣玉食也罢,有上顿没下顿也罢,依旧心怀苍生,以天下为己任的人。”

卢栩望着人群,转回头来先看看颜君齐,又看看卢舟,沉痛道:“就说我们家卢舟吧,不会艺术的说话,不会看眼色,又老实,性格其实一点儿都不适合科考做官,但他自己偏要考。”

姜濯听了卢栩的“心怀苍生,以天下为己任”正心潮澎湃呢,突然又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辩解道:“不是只有会拍马屁看眼色才能当官的,刑部侍郎林大人,中书令贺太师,卫尉寺刘大人,司农寺何大人,或秉性刚直,或内敛持重,没有一个是溜须阿谀之人。”

卢栩正惊诧于这小子对朝臣之熟悉,就听有人问起颜君齐他是怎么答的。

卢栩、卢舟和姜濯也竖起耳朵,好奇地等颜君齐的答案。

颜君齐答得相当简单,他看懂了考题要问什么,丝毫不兜圈子,问怎么挣钱,他就答怎么赚钱。

农桑为本,辅以商贸,利用大岐幅员辽阔之优势,在不同地貌间互通有无,以有余补不足,以金银之物调派举国物力,安民,保粮,保产,不以户籍收税赋,论以利银收税金……

卢栩听懂了,保证粮食不减产,在粮食够吃的基础上,再保证百姓有衣可穿,剩下的,就靠商贸来平衡各地区间的物产不均衡。

最重要的是,以利润为基础征收商贸税,而不是籍贯。

前朝重农抑商,大岐沿袭,对非农籍的百姓征税,也全是折算成田亩来收的。

只要是商籍,那么根据店铺的大小,经营的种类,由官府评定你是巨商、大商、中商还是小商。

小商税按百亩田税交。

中商税按五百亩田税交。

大商税按千亩田税交。

巨商税按万亩田税交。

税收有多重呢,整个大岐从立国以来,没一个巨商,大商也寥寥可数。

划分看似清楚,但存在一个巨大问题,如何界定谁是大商,谁是小商?

卖丝绸的是大商,卖粗布的是小商,听起来似乎合理,那若卖粗布的能卖百匹,卖丝绸的只能卖一匹呢?

这个问题,曾经不少商人托关系找门路,送礼送钱,想找朝廷定个标准,后来,他们发现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问题,因为怎么定,官府说了算。

只要给足了钱,那你到底是大商还是小商,还不是衙门一句话的事?

但很快,又出了问题。

在本地好说,一出了本县本郡,外面就不承认商户本籍的评定了,于是,他们又得交一份儿钱。

不同级的商人连交入城费都是不一样的。

商人们受不了了,他们苦哈哈地忙活,结果多头挨打,他们再次往朝中递钱找关系,苦熬多年,终于让朝廷确定了准确的评定之法:

不出本籍,即户籍所在之县,是小商。

不出州郡,是中商。

商路通五郡,是大商。

超过五郡,是巨商。

卢栩想在观阳找人去朔州和北境,受阻的一大原因也在此,许多南方的船商到隆兴郡已经够五郡了,再去朔州,就要变成巨商,交万亩田税了,北境能赚再多钱他们都不去。

观阳本地的小商户不愿意去也有这个原因。

而商路上逐渐兴盛起来的主力,就成了倒卖农产的货郎,按大岐律例,家中主业种田,就不算商籍,那些就一两辆板车的小商贩,不用另外交商税。

这样简单粗暴的征税方式,其实非常不利于商贸发展,仔细算,其实朝廷也不划算。

小商人为了少交税,会依托中商,中商又依托大商。

登州和崇宁交界,就有很多这样的案例,隆兴的商人只把货物放到崇宁界内的官道,登州的商人只在登州取货,在中间搞运输的,是那批开客栈的门梁人。

他们全受卢栩雇佣,卢栩交着跨郡的大商税额,带着粮食货物跨郡不用再多掏一份钱。

朔州卖牲口的商户为了省钱,会先将牲口卖给卢栩,再由卢栩转手卖到隆兴,卢栩每只羊只收五文钱的转手费,完全就是给牧童发工钱,这样,大伙儿都划算。

可这一点儿都不利于朝廷税收。

商户卖一只羊是交那么多钱,卖一百只、一千只、一万只,还是那么多钱。

卖少了,商户亏,卖多了朝廷亏。

颜君齐的策论上,就列举了好几个观阳、朔州的中小商人实际的利润与缴税的差别,还算了假如以利润为基础来收税,能收多少钱。

他替卢栩管了那么多年观阳联盟,对卢栩的生意了如指掌,对观阳联盟加盟者利润也心中有数,列举起来,完全信手拈来,甚至还能列出年份,辅以商贸对观阳、文丘、崇宁的影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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