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不像。”

羽绒服背面的猫在舔爪子，她没有这个坏习惯，甚至，她才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纠正上小学的哥哥姐姐不要咬指甲。

沈见清微微笑：“不像？”

秦越说：“是一模一样。”

沈见清立刻恢复善良的表情，从另一个袋子拿出顶卡其色的针织帽，毛茸茸的，上头有两只圆润的猫耳朵。

秦越说：“是现在就想戴的程度，沈老师品位很高。”

然后是一条围巾，首尾是一只猫爪子和一条猫尾巴，可以把爪子卡进尾巴里，防止散开。

秦越说：“看着就很暖和，沈老师眼光独到。”

沈见清一样一样往出拿，秦越换着花样往过夸。

沈见清差点在秦越质朴又浮夸的彩虹屁里迷失，她把东西往袋子了一塞，说：“晚上我去附近找个干洗，等你出院的时候直接穿。”

“直接穿的话，可能有点来不及喽。”秦越的主治医生忽然进来，后面跟着同团队的另一个医生。

他最近两天在出差，刚回来江坪。

医生笑眯眯地进来，给秦越做了检查，说：“明天上午就去办出院吧，赶紧给后面的病人腾地儿。”

医生这话有点突然，沈见清愣了一秒，才问：“她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可以了，不过咳嗽得慢慢养，她这个免疫力啊，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回去之后该怎么弄仔细想一想。”

沈见清应声，按照最近了解的，咨询了医生几个问题，送他往出走。

到门口，医生忽然用拳头敲了一下手心，满脸的恍然大悟。

“啊对了，”医生扭身看着坐在病床上的秦越，和蔼可亲地提醒她，“下次生病了别拖，你那个小身板拖不起。”

“拖”是沈见清的雷点，医生这话就很惹事。

秦越安分的心轻轻一磕，看到沈见清转过脸来，眼神凉嗖嗖的。

秦越关闭刚打开的消消乐，认真考虑了两秒，说：“没有下次。”

“呦！”医生不可思议地朝她竖了根大拇指。

门打开又关上，沈见清走回来，提起沙发上的购物袋说：“没有下次？

“你最好是。”

秦越握了一下手机，镇定地岔开话题：“医生说今天干洗来不及。”

沈见清：“我加钱，我乐意，我有钱。”

秦越说：“我没钱。”

沈见清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关我什么事？”

秦越看沈见清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

屋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

秦越走到沈见清面前，说：“关你很多事。”

沈见清微垂眼皮，等她下文。

秦越伸手，拉住了沈见清细瘦的腕子：“你要养我，要供我上学，过几天还要买礼物陪我回院里过年。沈老师，我的事，每一件都和你有关。”

沈见清差一点就要破功。

现在的秦越简直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嘴里随便吐出一个字，手上随便做点什么就甜得要命，更别说这么刻意。

沈见清咬了一下牙，硬撑着：“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秦越说：“衣服能不能回去再洗？加钱不划算。”

沈见清：“……”

不就几十块。

秦越说：“我没钱，你一份收入养我们两个人，我怕你辛苦。”

沈见清想说她一点也不辛苦，她有的是钱，但还是猝不及防举被某人的体贴打得落花流水。

好吧。

她这种心上有过窟窿的人确实很需要“关爱”。

沈见清睨了眼腕上的手，说：“不洗你穿什么？”

秦越说：“你的衣服挑一挑，应该有我能穿的。”

沈见清：“？？？”

挑？一？挑？

嫌她身高不够是吧，接吻的时候还不是要为她低头。

沈见清很享受这幕，忍不住回味。

秦越不知情，不小心在她蠢蠢欲动的XP上蹦了一下迪：“我想穿你的衣服，感觉和你的关系会更亲密，对你来说，看到女朋友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应该能满足一些占有欲，一举两得，不对，三得，还省了干洗的钱。”

沈见清一愣，头突然有点晕。

她怀疑是血糖出了问题。

都怪秦越这话说得太有水平。

她们这才开始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吧，后半辈子那么长，她是不是得买个血糖仪随时监测啊？

沈见清有点发愁。

手腕上攥着的那点力跟猫挠似的，她心都痒了。

很好。

她现在只想谈恋爱，不想继续收拾谁。

沈见清冲秦越一抬下巴说：“回床上坐着。”

秦越观察沈见清几秒，知道医生留下的坑算是填平了，她“嗯”了声，拉着沈见清的手腕一起往过走，黏糊模样好像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