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君证无情道后(159)
见人执意不肯松口,叶清歌嗯了声不再勉强。
手中笔尖浸透墨汁,落在雪白宣纸上。
“绿酒你还没教会我写字呢!”姜眠好将手中的墨锭搁回砚台里,绕到叶清歌身侧环抱住她的腰:“今天不忙的话,可以教我吗?”
叶清歌安静的任由她环抱住,淡淡嗯了声:“可以。”仙竹腐
写过一半的宣纸被挑起挂在竹架上,叶清歌重新展了一张宣纸。
小巧月牙形的玉器充当镇尺压住了宣纸。
“过来。”叶清歌将身侧人给揽入怀中,“想学什么?”
姜眠好坐在叶清歌腿间,将脑袋搁在身后人的胸膛上,静静听着她的心跳声。
“想学你的名字。”姜眠好抬起眼看向她,满眼认真:“想学如何写你的名字可以吗?”
看着怀中人澄澈的眼眸,叶清歌一滞,淡淡嗯声应允。
“那你手握着笔杆中间。”叶清歌将笔搁在姜眠好手中,调整着:“握住这里,不要太用力,指尖松一些。”
姜眠好乖乖照做,捏着笔身的手松泛了些。
怀中人认真的调整着握笔的动作,一贯笑盈盈的眉眼间是难得的认真。
氤氲烛光下,怀中人的侧脸柔和又美丽。
叶清歌有些恍惚,她抬起手握住那努力调整姿势的手背。
“放松。”叶清歌握住姜眠好的手,笔尖落到宣纸上。
高悬不落的笔尖上墨有些凝,在落入宣纸时像蛟龙入海,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暖色烛光下,二人的身影贴合在一起,美人红袖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字显露了出来。
姜眠好看着眼前的宣纸,轻声问:“这个字是绿酒的绿字么?”
“不是。”叶清歌握住姜眠好的手,轻声道:“这个字是姜眠好的姜字,学写我名字前,先写你自己的。”
姜眠好有些耳热,在心底沦陷与身后人的体贴。
室内安静无声,桌案上燃着的甜香叫人安宁。
等在宣纸上写出姜眠好三个字后,叶清歌停下手,示意她拿起。
“哇!”姜眠好将宣纸举起来,看着纸张上的字。
虽然是握着自己手写出来的,但却是绿酒的笔锋。
仙君字如其人,也是孤傲利索的,落在雪白宣纸上十分好看。
姜眠好喜欢的不得了,举起来看了老半天:“原来这三个字便是我的名字诶,我要仔细记下来笔画到时候写给铃兰看。”
看着怀中人欣喜的模样,叶清歌没有应和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她开心的样子。
写个名字便这么开心,除了姜眠好,叶清歌再找不出比她更好打发的人了。
叶清歌从不屑于坚守什么正道,也不信正道之人是七窍玲珑琉璃心。
像先女帝那样将担子紧紧扛在肩头,守苍生,尊清律,苦纪法,将天下生死大义放在第一位,甚至不惜以身死来殉道平乱的人。
无人不夸一句的好女帝,可却当不起那一声母亲。
叶清歌学到的第一课便是残忍。
只因那巫师的一句极寒体质或为不祥,日后有危害苍生之险。
先女帝便不惜将亲生女儿拔情绝爱,把刚开智的孩童关进炼丹炉受七七四十九日烈火焚身之苦。
那每一日烈火焚身,都是叶清歌靠着濒死的绝望撑过来的。
痛苦的回忆席卷上来,叶清歌闭了闭眼压下心绪。
她不会成为她母亲那样伟大的人,为天下不惜以身殉道,也不会将死板的规矩刻进骨髓坚守那虚无缥缈的道法。
可尽管万般不愿,神女要守天下安宁,这是叶清歌无法更改的命。
手中笔落下,摔在了宣纸上。
姜眠好意识到身后人的不对劲,紧张地回过头道:“怎么啦绿酒?怎么又出汗?”
姜眠好抬起手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前人额角的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回太白上已经有十余日,可绿酒每日闭门不出在房间里批折子。
面对上门来拜访的草木精灵一律不理。
绿酒性子冷,姜眠好不是第一日知道。
只是与往日里也对一切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不同,自从华山回来后,绿酒时常会发呆,会愣神。
反应过来后又若无其事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姜眠好不止一次撞见她高举着笔尖,墨在宣纸上晕开毁掉写了大半的字贴。
“你可是有心事?”姜眠好小声的问着,她捧着眼前人的脸,满眼心疼:“可以说与我听吗?”
叶清歌抬眼看着眼前人澄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