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君证无情道后(197)
铃兰闭了闭眼,长叹口气,慢慢抚上横在腰间的手腕,将人转到自己面前。
刚刚还滔天的火气在姜眠好眼泪落下来的一刻,全都熄灭了。
铃兰抬起手为人拭去泪痕,轻轻环抱住她:“不哭,哭多了伤眼睛。”
这一安抚,姜眠好的眼泪便流的更急了。
“我只是心疼你,眠好。”铃兰轻声哄着:“过去的五十四年零八天我每一天都在忏悔,我的生命从你离开的那一刻便按下暂停,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勇敢一点,会不会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楚。”
铃兰的声音染上哭腔,明明指腹还在为姜眠好擦拭着泪,自己的眼泪反倒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是她是女帝,我们只是无名草芥,实力太悬殊了,我们没有胜算的。”
姜眠好哽咽着,她攥着铃兰的衣袖,啜泣着:“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兰兰,我对你的心疼和重视,就像你待我一样。”
铃兰抬手将人搂紧,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从来不想只跟你当亲人,铃兰在心里反驳着。
二人相拥垂泪,夕阳落在窗边,将房间内染成橙红色。
“我们去看姜姐姐好不好?”姜眠好语气轻轻,贴着铃兰的背小声道:“我很想她。”
铃兰低声叹道:“好。”
“那我们直接去蓬莱好不好?”姜眠好小声道:“请求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
心脏似被大手攥紧,掐得铃兰呼吸不得。
铃兰靠在姜眠好的肩头,轻轻蹭了蹭,“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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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殿内寂静无声。
一拢轻烟在王座之上散开,玄色华服的女帝端坐于王位之上。
叶清歌抬手一挥,被束仙绳捆住的人便跌倒在殿内。
被捆住手脚的无极玄师趴伏在地上,抬起眼看向大殿之上。
那个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幼孩,长成了神色淡漠,清冷薄情的女帝。
“清歌,你当真是不顾念半分师徒恩情吗?”无极玄师心痛极了。
“本座自是敬你为师。”叶清歌冷冷瞥了眼伏在地上的人,沉声道:“但你不该背后动她。”
“清歌!”无极玄师挣扎着,咬着牙愤恨道:“你现在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情劫弃天下于不顾吗?你是要挑衅天道章法吗!”
她的话音落,便被殿上的冷笑打断。
女帝的笑声阴冷低沉,在寂静的大殿上格外清晰。
“天道章法?”
“今时今日。”叶清歌冷冷道:“纵观三界,本座便是天道。”
“你!你!你!”无极玄师被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被捆仙绳束缚住的人挣扎怒斥道:“你对不起你母亲以身殉道,你对不起你母亲的嘱托!”
吼叫声字字泣血,回荡在大殿之上。
殿外传来吵嚷声,阻拦的仙兵被打倒在地。
匆忙赶来的御水玄师怒气冲冲,看见地上匍匐的人,眉头猛地皱起,望向王座之上的人怒斥道:“清歌,无极玄师是你师父!你当真要为一个情劫,违背天道伦理吗!”
“我说了。”
叶清歌不屑地瞥了眼跳脚的人,语气淡淡。
“这三界,本座是道。”
“你!你!”御水玄师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捂着心口道:“清歌,且不说旁的,你师父现在又没动你那情劫,你何至于让你师父受此等侮辱!他可长你万岁啊!”
“本座自是知晓,恩师长命却无德。”叶清歌语气淡淡:“也正是因为恩师慢了一步,本座才是只用捆仙捆了他。”
“若是动了眠好半分。”
叶清歌抬起眼,蔑视着地上趴跪之人,淡声道:“本座会请恩师——殡天。”
御水玄师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王座之上的女帝。
清风霁月的仙君着玄服华冠,正慵懒地靠坐在王座之上,慢条斯理把玩着手边暖玉,浑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尤其是眉间那一抹红,衬着唇边冷笑。
仅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霜寒站在叶清歌身侧,冷眼看着二位一唱一和的玄师。
那日看叶清歌责罚桃木枝时,霜寒曾跪地求饶了一次。
仅只唤了一声主人,便被责罚去看了一周的桃木枝受罚。
被关在天牢中的桃木枝每日都要承受剔骨削肉之痛,痛到濒死时再一片一片拼回去。
初看觉得血腥无比,可被责罚连看一周后,霜寒适应了,也习惯了主人这般冷血疯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