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了吗(76)

作者:程渊 阅读记录

况且当初她和池箫也就交往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能有多深的感情?

归根到底,还不是让他那三十七任女友给气的,在他面前提起池箫,就和那天她当着他的面儿,跳上慕晚单车后座的举动没什么区别。

谢蔷吸着鼻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呜呜咽咽地说:“我就说说,你至于那么认真吗?你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我吗?柳明修,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你,是你!你凭什么凶我……?”

和谢蔷交往这么长时间,柳明修深刻认知到,女人这种生物很多时候是不讲道理的。她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你不能回嘴,不能讲话稍微大声一点儿,否则你就是在凶她。

你敢在她哭的时候说她一句试试,耳膜都能给你嚎破了。

眼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柳明修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地哄:“乖啊蔷儿,不哭了,我们不哭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服软对她显然相当有效。

谢蔷两眼肿得像只核桃,哭得红红的,揪着他的衣服拼命摇,“你说你错了,你说!”

柳明修现在已经分不清谢蔷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借酒趁机逼他认错。

谢蔷揪着他一顿摇晃,自己脑袋晕得难受,胃里也排江倒海的。

她白着小脸,深深拧眉,像是随时都会吐出来。

她没力气站稳,踉踉跄跄地跌进他怀里,“明修,我难受,我好难受……”

柳明修顾不上太多,将她打横抱起,朝停车场方向走,“乖,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

车停在御城公馆外,路上谢蔷已经吐了好几回,窝在后座沙发里,一直念叨着她这儿难受那儿也难受。

柳明修泊好车,把外套脱了扔副驾驶座上。刚才她在车里呕吐,胃里残余的酒水、蛋糕、饭菜,经过胃酸的发酵,毫无保留地朝他喷来。

他头发身上,无一幸免。

柳明修把她从后座拖出来,一手托着她腰,防止她摔下去,一手把车门关上。

“谢蔷,你现在臭得就跟猪圈里的猪似的。”柳明修说。

她喝醉了没法走路,避免她再吐一次,柳明修也不可能真把她当成屠宰场里的猪一样扛在肩上。

他背着她朝住宅区的方向走,谢蔷趴在他后背上,拿小拳头不停锤他的头。

“坏人!你就是个坏人!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锤锤锤锤你的狗头!”

“坏人!让你交女朋友!让你跟她们牵手!让你跟她们生孩子!”

“……”

她那拳头力气说大不大,一轮轮砸下来还是有点儿疼的。

柳明修忍着龇了下牙,架着她的臂弯往上提了提,防止她从后背滑下去。

柳明修说:“你别喝醉了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说的那些事儿我可一件都没干过啊。”

谢蔷闹了一阵也就没力气闹了,她吐了好几回,人其实不太舒服,眼睛埋在他颈窝里,抽噎了几下,然后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哭。

眼泪滚烫滚烫,沿着他的颈窝,濡湿了他的衣襟。

“你以为我那两年好过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谢蔷说。

柳明修一愣。

走进电梯,门口缓缓地闭合,狭小的金属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安静,耳旁女孩子的抽噎声让他心碎。

柳明修低声说:“谢蔷,那两年没有人好过。”

-

进到屋内,柳明修帮她脱掉外衣和鞋袜,抱她进卧室。

他头发身上全是她的呕吐物,把她在床上安顿好后,他取了浴巾和换洗的衣服,去浴室冲洗。

从浴室里出来,床上被子是掀开的,谢蔷不在。

柳明修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把浴巾扔到一旁,朝客厅方向走,“谢蔷?”

谢蔷蹲在沙发角落里,身体摇摇晃晃的,嘴巴不停在嘀咕着什么。

柳明修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蔷儿,夜晚凉,你不穿鞋就这么往外跑,很容易着凉的。”

谢蔷环抱着双膝,身体摇呀摇,嘀咕地说:“我是一朵小花儿,一朵可爱的小花儿。”

柳明修:“……”

柳明修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是真醉得不轻,吐了好几回都没能清醒过来。

柳明修说:“谢蔷,就你这酒量,学别人喝什么威士忌?”

谢蔷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完全进入忘我模式,执拗地嘀咕:“我是一朵小花儿,全世界最可爱的小花儿。”

临近十一月末的天气,尽管是在南方,夜晚还是有点儿凉的。

落地窗大开着,风呼啦啦地吹进来。

柳明修随手扯过搭在沙发上的外衣,裹在她身上,把她抱起来,“蔷儿,我们先去洗澡好不好?你现在身上很臭,洗完澡你就是全世界最香的小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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