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无厌斜了她一眼，坐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捏住了她此刻柔弱无骨的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以为本君是在为你着想？”

不然呢？

姬岚拿不准妖女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大人您是……？”

羽无厌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你若是一直这么废物,如何与本君继续双修？”

离谱！实在是太离谱了！

听闻此等不知羞耻又厚颜无耻的话，姬岚气得血气翻涌,额角青筋冒起,粉嫩的嘴唇也紧紧咬着,似是在隐忍心底的滔天怒火。

这妖女果然是没有心的！这几天的情情爱爱算是她错付了，枉费她生怕妖女不满意，日日夜夜都卖力得很、辛勤劳作。

结果呢？结果根本换不来妖女对她一点点的真心相待！

不知怎的，姬岚这火气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可能是前些日子的缠绵温存给了她一些错觉，让她以为妖女虽然看起来可恶得很，但其实也不算太坏太绝情……

但今日妖女这话是真的让她很伤心了，就像是之前她以为的关系慢慢转变都是假象，都是妖女为了哄她解毒特意编织出来的幻象罢了。

也许，于妖女而言，她只是个解毒工具人，还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那种！

姬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她挥开女人的手，挣扎着扭曲，“小人本来就是这么废物，本来就是这么没用！”

“成为元婴大能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幻想，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这一次修炼，吸收了灵力，我也到不了筑基期。”

说到这儿，她的眼圈红了些许，里面蕴满了晶莹的泪花，“你要是嫌弃我不好，不能满足你，那你就不要与我双修啊！”

最后的话语已经开始发颤，抽泣的嗓音也让一旁的羽无厌怔愣了许久。

这会儿她总算是正眼瞧着抹眼泪的少女了，“怎么又哭了？”

姬岚抹眼泪的手一顿，随后心底的悲痛和委屈就更加难以自抑了，她眼底热泪打转，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继续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少女不发一言，只是一个劲儿地默默流泪，倒让羽无厌说不出从前那些嫌弃的话语了。

她不是很明白少女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就像她不明白此刻为什么她会感到很烦躁一般。

“不许再哭了。”少女的泪就是流不尽一般，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有些无法思考。

故而她也没再多想，直接抬手捏住了少女瘦弱的下巴，又用指腹擦过那张湿润的小脸。只是她擦得快，少女哭得更快。

颗颗滚烫的泪沿着脸颊滑落，滴落进她的掌心，烫得她的心尖不由得一颤。

见此，她抿了抿唇，收回了手，负在身后，磨蹭了许久，但那上面的温度依然灼热，搅得她思绪杂乱，眉心微蹙。

真的有这么伤心难过吗？

她紧紧盯着少女，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一点儿做戏的模样来。

姬岚斜眼一瞧，便望进了女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里面那明晃晃的嫌恶如同数万把刀子，硬生生地刺向了她。

她强行停止抽噎，但心底的难过还是让她神思恍惚，肩头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

她静静看了妖女一会儿，而后低垂下了脑袋，摸索着离开了这张石床。

她不想与妖女一同待在一个地方了。

妖女是没有心的，她不想被传染，变成一个没有心的工具人。

“你要去哪儿？”身后响起了女人冷淡又平缓的声音。

姬岚浑身发颤，但脚下步伐未停，只含糊不清地回了句“鱼吃腻了，出去打猎”，便抬脚跨出了那道布上了结界的洞口。

如此，羽无厌也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沉思片刻后，重新打坐修炼了。

……

那日之后，山洞内的两个人似乎都保持着另一种诡异的默契，谁也没再搭理谁，谁也没再出声说过一句话。

羽无厌是因为度过了媚毒禁制发作的时期，且要打坐修炼，炼化吸收的力量。故而她极少将心思放在另一人身上。

而姬岚则完全是闲的。

之前心里的气第二日便已经散了大半，只是她还是不想与妖女挨得太近，便刻意遗忘了女人的存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像条咸鱼一般，掰着指头数着时间。

也就忘了修炼这回事。

当然，也有可能她记得，只是不想动而已。

……

这一日她刚猎了一只山鸡回来，想要处理一番再烤来吃，结果刚蹲下身子，就一阵头晕，她一屁股坐在了僵硬冰凉的石板上，手肘被磕出了几道血痕。

她来不及查看手上的伤，小腹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她脑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