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云的表情看起来挺急的，黄薇都有点

不明白她在急什么。可看到程璐云的样子，黄薇还是想要解释：“不是……我……”

黄薇话还没说完，程璐云就把她的话打了回来：“不是？你要想死，我成全你！”她的眼睛格外黑，就像旋涡，将路过的船只都要拽进去淹没，她的话听上去也很恐怖，是别的人听到就要忍不住打哆嗦的程度。

程璐云要真想“成全”黄薇，以她的实力黄薇是一点不怀疑的，较真来说黄薇其实谁都搞不定，要是有人像对她出手，她准能表演一个当场去世。但是程璐云的模样，看起来太过焦急，以至于黄薇一点都没被她的“成全”两字吓到。

黄薇身上没有穿衣服，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滑，这时候却没人会去看这堪称香艳的一幕，尤其是黄薇的手还被程璐云紧紧攒住、高高拉起。

黄薇看了一会儿程璐云，发现她并没有像自己口中说的那样，打算动手。头发上的水滴下来，有点遮挡住视线，黄薇用另外一只没被程璐云攒住的手，抬起来擦了擦眼睛。等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之后，黄往前靠了靠，程璐云下意识松开了黄薇的手，没了支撑的黄薇在木桶里踉跄了一下，然后扑倒在程璐云的身上。

木桶里其实挺滑的，但黄薇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不然她应该直接跌倒在浴缸里，怎么可能从浴缸摔出来，落在程璐云的身上？程璐云给她当了垫背，也亏卫生间门是真的大，不然要是比较小的卫生间门，摔下去的时候都能后脑勺磕到墙壁。

她们现在的姿势有点不妙，黄薇真这么觉得。

程璐云摔倒在地上，本来斜扎着的头发都落在瓷砖上，被水浸湿后沾在地上；更不妙的是，自己浑身一件衣服都没有，双手手肘撑在程璐云脑袋两边，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还是双手撑着地砖后才离开了点。她头发上、身上的水，一滴滴的往下落，毫不意外落在了程璐云身上。

她们俩离得特别近，鼻尖就对着鼻尖，但程璐云好像没发现这件事。

程璐云和她对视着，眼神里还有恼火。

她还在怪之前黄薇干得蠢事，觉得她想自杀，但黄薇并没有这样的打算。现在的日子，虽然会让黄薇处在发疯的边缘，她也的确在畏惧着死亡，但那也是因为……她有了活下去的企望。看到程璐云现在这

副模样，她怎么还不明白，至少在程璐云这儿，她是安全的，真的是安全的。

黄薇没有安全感，一点都没有，但程璐云却在一点点加深着自己的安全感。

在这一刻，黄薇旧事重提：“我可以亲你吗？”

程璐云尬住了，她眼中的恼火变成了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黄薇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真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吗？

黄薇却不管程璐云，她的理智本来就在断裂的悬崖边，再不做点什么，黄薇觉得自己真的会疯。她急需从程璐云身上攫取一些东西，试探程璐云的底线，来告诉自己她是绝对安全的。所以黄薇抬起一只手，轻轻捏着程璐云的下巴。

在程璐云瞪大眼睛的时候，她低头亲了下去。

这是黄薇第一次与别人亲吻，她闭着眼睛，用嘴唇感知程璐云的嘴唇，她不知道别人的嘴唇是什么样的，只能描述程璐云嘴唇的触感。

程璐云的嘴唇很软，就像棉花糖一样，轻轻触碰就会往下陷；也很甜，黄薇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嘴唇是甜的，甜味不重，轻轻的，有点像小时候吃米糕，老板不舍得放糖，可是米糕本身的甜味就正正好好；隐约，还能闻到一丁点花香，黄薇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只觉得春日里走在田埂上，随风飘来一股清香的味道，夹杂在里面一点点香味。

亲吻，真的很舒服。

黄薇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亲吻，光是亲吻，就能给人很强的力量。

本来应该在脑海中浮现出的各种场景，都随着亲吻烟消云散。她轻轻睁开眼，就看到此刻的程璐云，正红着一张脸。

“滴答”，黄薇的发丝黏在鬓角，水滴顺着脸颊到了鼻尖，然后滴下，落在了程璐云形状姣好的唇瓣上。正正好好，就在上下唇瓣中间门的凹陷处。

黄薇在这一刻，感觉到口渴，她想要用唇触碰那颗水滴，用舌尖轻轻舔去。

视线往上移，黄薇看到还有很多水珠掉落在程璐云的脸颊上，到了最后，黄薇看到了程璐云的眼睛。她平日里眼底最深处的冰冷也没了，反而像一汪清泉，眉头往里挤压轻蹙眉，含着水滴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