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婧然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瞧了瞧四周，发现这大傍晚的居然都没啥人呢。

“姌妍，敲下门吧。”楚婧然温声和气说道，轻轻晃了下手中提着水果、保健品的大小袋，表示自己已经没有手空闲。

司徒姌妍看不清情绪，也没有应楚婧然，但是也抬起手腕按了下门铃。

张奶奶的门没有开，隔壁的房门倒是开了，出来的是个两鬓花白的老奶奶，她瞅了瞅楚婧然和司徒姌妍，昏花的眼微微发亮，呵呵笑了起来，“哟，哪里来的小姑娘，都生得好俏啊，大明星似的。你们找张姐啊？”

“哈，您好您好～多谢您的谬赞，我看您也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呐。”知道公主不擅应付别人，楚婧然忙漾起笑脸，来到这个老奶奶面前，殷切问候人家，“对，我们找张奶奶。听说她老人家生病了，特来看望。不知您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去哪里了吗？”

“都病得不清不楚的还能去哪啊？在家窝着呢。怎么也不想去住院。老了还这么顽固不化！”李奶奶越说嗓门越大，隐隐有些的气愤，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这几天都是我们几个姐妹轮流在照看她，今天轮到我，邻居一场嘛。我姓李。”

据司冉言在日记中记述，张奶奶以前虽然嫁过人，但丈夫早死，膝下无子，后来被应聘到儿童福利院当院长便一门心思在那些可怜的孤儿身上，所以也没有再嫁。以至于现在身染重病，身边也没个亲人照顾，多亏重情义的邻居们照看。

打开门后，李奶奶摸黑但又准确利索地去开了灯，足见她对张奶奶家的熟悉。

让楚婧然她们两人进来后，李奶奶止不住又开始叨叨，“话说，张姐是不是有个干孙女？之前她还经常在我们面前夸她孙女儿漂亮乖巧，经常照顾她呢。可这都病了好几天，没个影。”李奶奶啧啧摇头，“张姐说她孙女儿很有本事，要出名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我们说该不是当明星吧？张姐就笑呵呵，也不答，神秘兮兮。”

楚婧然和司徒姌妍看了彼此一眼，大概猜出张奶奶口中的干孙女是谁了。楚婧然见小公主难得“青睐”自己一眼，忙对她调皮地眨了下眼，但司徒姌妍见这妖女又一副轻佻样就更烦闷，但她向来心绪藏得深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瞥了楚婧然一眼，同李奶奶进了张奶奶的卧室。

李奶奶开了灯，楚婧然、司徒姌妍同时望向床上的枯瘦老人。张奶奶看上去和李奶奶年纪差不多，但明显虚白的脸面如一张薄纸，让人看了揪心。

“张姐，有两个小姑娘来看你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李奶奶刚刚叨叨时嗓门大又快人快语，但询问张奶奶时却是轻声细语。张奶奶眼皮虽然有轻微跳动却没有睁开眼。

李奶奶摇摇头，回头看向楚婧然和司徒姌妍，“张姐几天前摔了楼梯，撞到了头。我们几个邻居劝她去医院，但她说她干孙女要过来，等她过来再去。但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啥干孙女身影儿，但张姐说她孙女很孝顺，说来一定会来。刚开始张姐精神头也还成，我们拗不过她就随她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张姐突然大呼一声就哭得很伤心，然后就直接倒了。我冲进她房里发现她时，她已经倒在地板上。后来我喊了人过来帮忙才把她扶到床上。那时她嘴里就一直喊着‘小言，小言’的，估计这是她孙女名字。我们要送她去医院，她却一直说要去什么劳什子的河边，搞不懂了。张姐她那干孙女到底在哪里哦。”

老人家一絮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但是从她话语中，楚婧然她们也了解了个大概，看来张奶奶在家没准是看了司冉言开车坠入河里的新闻大受刺激才病情加重吧。想来这老人家和司冉言感情不浅。楚婧然在心里深叹了口气，然而，那个老者口中的干孙女司冉言确实香消玉殒了。楚婧然下意识看向司徒姌妍，但出乎她的意料，向来淡漠的小公主居然会走到张奶奶面前，弯下身子，歉然而哽咽地说道，“奶奶，小言来了。”

张奶奶的眼皮动得更厉害，但还是不见转醒。

“言言！”就在这时，房门口传来一声呼唤，楚婧然刚转头看去已见一扎着马尾巴戴着鸭舌帽的少女跑到了司徒姌妍的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就知道你怎么都会来看张奶奶的。这几天我一直想来，但是太忙了，今儿好不容易摆脱季姐，看到张奶奶房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没想到真能看到你呢~”郭思雨一脸雀跃，无意识地摇晃着司徒姌妍的手腕。而刚刚她口中的季姐就是她现在的经纪人。

深知小公主不喜欢被人莫名亲近的楚婧然可以猜到小公主下一秒要甩人手，给人冷脸看了，但再次出乎楚婧然意料的是，在自己面前喜怒无常、难以伺候的小公主面对郭思雨的碰触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任郭思雨这么牵着手腕，而后眼眸微沉，歉声说道，“对不起思雨，我知道你很担心我。我这几天也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