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霜-清冷白月光师父她好爱我(6)

作者:侍零 阅读记录

那贵夫人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转头无奈的看着门口立着的女人。

“兰姨她让我读书,你看我往后看了十页,多看了十页,你考我,我指定行。”

小团子又噔噔噔的跑前跑后,把书高高的举给贵夫人看。

“阿翎。”

小团子没应。

按照贵夫人以往的习惯,如果允了,就是抽查功课,然后就可以自己玩了。

没允的话,总是要说一些不喜欢听的话。

叫小人少玩,叫小人多看书,少叫阿娘看话本,少叫阿娘给玩意,少叫阿娘太亲近。

这个时候的母上,一点都不让人喜欢。

小团子径直的埋着头,生生贴在了一起,要大力才能拉开。

贵夫人回头,轻轻对着女人扬了扬门外的方向。

无声的,侍从落潮般退去,像是从未来过。

天还亮着,门合上只上了些许灰色,何况殿内有烛火长明。

“季翎。”

贵夫人生生将小团子抱了起来,一步步的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脑袋和小团子的脑袋抵着。

“妈妈对不起你。”

贵夫人说完之后眼泪开始落,没有呜咽,没有叫喊,也没有恼人的鼻涕。

季翎一时间只想着,和话本不一样,话本老出错,整个世界都出问题似的,迷迷糊糊的。

她伸出小手,轻轻的擦去贵夫人的眼泪。

“小翎不怕,妈妈没有对不起小翎。”

那贵夫人用随身的白帕,一点点的沾去脸上的水意。

“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

眼泪又猛地落下,止不住的往下淌。

这小团子的小手,擦不完贵夫人脸上的泪,一发狠,把那白帕拽了过来。

学着贵夫人的动作,一点点的擦着她的泪。

“季翎,你要当皇帝了,你开心不开心。”

说着贵夫人漏出了一个笑容。

季翎只觉得这笑容比流泪还难看,便狠狠的一撞贵夫人的脑袋。

贵夫人没想到吃痛,脸色一下子扭曲了一下,也就没笑了。

“当就当,夫子天天说阿姐不是那块料,学了三年,好多地方都不如我呢。”

“哼哼哼,你就是不想我当皇帝。”

贵夫人还未去揉额头,便急冲冲的去安抚小团子的小脸蛋。

“阿翎,阿翎,我的阿翎。”

“妈妈不要哭,小翎在这里。”

这句话好像什么魔法一样,贵夫人原本控制不住,就要开始喘气了,一下子就平息了。

她轻轻的抱着小团子,感受着小团子小小的热源。

“阿翎。”

小团子轻轻应了一声。

“我知道当皇帝很难,但是没关系,妈妈,夫子说我很聪明,说我是紫微星下凡呢。”

“阿翎。”

女人又把她抱紧了一点。

“妈妈和你说过,我求你父皇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想让你如同鸟儿一般,自由自在,随意翱翔。”

“妈妈没做好,妈妈对不起你。”

贵夫人在小团子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声音还有些许喘意,听上去显得比这小人坚定的语气还要柔弱。

“没关系,我已经玩了六年啦。”

“妈妈,我哪里的记性都很好,能记住很好的。父皇很爱我,妈妈也很爱我,阿娘,”

小团子轻轻分开,看见贵夫人眼里的一篇柔软。

“阿娘也很爱我。”

“我已经够幸福了。接下来,我要认真学习当皇帝了。”

“妈妈,你不要怕,我很厉害的,夫子说,父皇是天运第一人,大哥是字画第一人,阿姐是武神降人间,而我是紫微星下凡。”

“妈妈,你是我最好最好最最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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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要不先回去吧,这里脂粉味大,您可能不太舒服。”

贴身小侍轻轻的说道。

眼前的场景,令人不适至极,哪怕已经处理过了,还是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气味,还是有残留的血迹,还是有遗留的小衣。

小小的衣服。

在一年前宣布,将六岁的季翎立为储君之后,父皇便常常带她初入朝廷,也陪着她看了许多。

许多。

她最开始惶恐震惊般的躲避时,转头便是父皇如山似岳般挺立的身躯。

帝王。

只在鬓角有些许霜白的帝王,犹有如此模样,那当她有如此气度时,父皇。

她一定会早早有如此模样,一定。

这次,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循着案例查收。

身边的是龙卫虎卫暗卫影卫血侍,禁军陈列,城防军拱卫。

堂堂正正的,要叫天下人看见,这个天下新的帝王。

她沉着眸子,循着些许痕迹同旁边的先生说着。

“这是第八起和吴人有关的事了。”

先生做出一副倾听模样。

“其一,这酒馆要做青楼,同京兆尹好好孝顺一番,也可以暗里进行,没必要特地附着些南方姿色。”

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南北不同,北方粗犷,常用椅,不羁于行的靠,而非凳,矜持的正坐。”

“这酒馆多是窄背椅,不是给客人靠的,倘若这是凳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先生止住了殿下就这个话题的延伸,让她换下一点。

“其二,我国忌讳青楼与牙行同开,这个地方,公然买卖男奴。”

先生沉默了一下,没有去问殿下怎么得到的这个信息。

“孤在秦公府上见过。”

先生连忙换了下一个话题,多听一点,就是族谱消消乐。

“其三,此店的掌柜极度迎合妇女,常常斥贬男客。”

“我国虽然不设男女大防,也只仅是明面上不设,这种规矩,常常都不是性别说了算。”

“一个在国度生活了十年的百事通,怎么会拎不清这点舆情。”

先生点了点头,抚须称是。

“最重要的一点,他和前面七起,都和吴人有着很远很远的关系。”

“太远了,远到不是关系。”

先生点头。

“殿下,您即为皇储,有些时候,不必过分追求合理,缘分到了,便是正确。”

“就此案来说,我观殿下早已同过去七案比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此时有了一点疑点,便可以准备后事了。后续的事情,便是脱离于此案了。”

“老夫不言朝政,只拉扯酒楼,青楼,牙行三项,殿下便知此案涉及财、信、礼、法多面。”

“带来的影响,不只是一届商人抄家,而是商界小动荡,明里暗里,这三个行业,都会调整一下。”

季翎点头,命小侍好好写住。

不言朝?全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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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秦公府,是泰王府。

观星阁夜观天象,三日后京城暴雨,皇城令出,两天人不能上行道。

父皇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站在巷子外。

看着黑衣甲士无声的翻过府墙,沉默的在雨中绽出长串红花。

片刻后,大门打开,侍从开道,她跟着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进到了最里处,层层叠叠的院进楼榭穿过,里面竟还有灯火通明。

大门洞开。

那些歌舞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

王府总是如此,刀兵带血,自然不是奇事。

大门洞开,更不是奇事。

甲士早早把持住了整个府邸,停在这个院落门,季翎能看见里面的歌舞伎还在跳舞。

一些机灵点的,已经会朝着门的方向摆弄姿色了。

他强硬的带着她往里走,她不得不去。

她那天说过,她能当好帝王的。

那个斯文的泰王,常常持着小炉的泰王,那个会对他温和的笑的泰王。

一张巨大的黄金椅子,层层叠叠铺着些柔软,仰躺在好些小男女孩的身边。

“朕,从来都不是吓你的。”

“朕,从来不叫你无情铁血。”

“朕,只叫你要谨慎,要强大,还要有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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