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余光瞧见这幕，无声移开视线。

雄伟的大殿内，布置着数十个台子，每个台面上是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灵石。

慕予希的情绪被面前的物品安抚，她微张着嘴，晃动拉着的手臂：“师尊。”

“风宁。”突然，殿内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慕予希后面的话自觉堵在口中。

风宁适时看过去，见到缓步走来的人后，道：“宗主。”

“这位就是你今日带来测验灵力属性的？看着不大。”时亦视线落在慕予希身上。

少女往风宁的身边缩了缩。

“今年多大了？”时亦问。

“回宗主的话，予希今年十五了。”慕予希听闻过“宗主”这个词，据说是一宗之主，地位很高。

“十五。”时亦呢喃了句，点点头，“测试吧。”

慕予希看向风宁。

“选一块你喜欢的石头，然后闭上眼睛，把手放上去就可以了。”风宁耐心告诉慕予希应当如何做。

“好。”慕予希回。

说罢，她瞧了眼面前的宗主，又看了看旁边的师尊，慢吞吞地放开拉着的手，朝着测灵殿中央的那群灵石走去。

台子比她要矮一点，慕予希走过一排排灵石，每一块灵石表面都是光滑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可都不足以让她停下步子。

终于，在第四排中间的位置，慕予希的视线被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灵石吸引。

印象中，师尊的灵力就是蓝色的。

她回头，风宁还站在那，遥遥地与她对视。

慕予希蓦地弯下眼角，指了指选中的那颗灵石，闭上眼，伸手触碰。

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住，沉溺于一片美好之中。

身后，风宁目不转睛地望着全身都被浅蓝色光芒笼罩的少女。

“她就要我们要找的人？”时亦低声询问。

“嗯，先天圣体。”风宁浅声，“但我去的晚了，她的父母，亲人皆死于异族之手。”

时亦蹙眉：“怎么会这样，异族速度竟如此之快。”

“我抹除了她关于亲人的部分记忆。”风宁望着慕予希被灵石之力带离地面，悬于半空之中，“以免她过于悲伤。”

时亦偏头，想说什么，终究是无奈轻叹一声：“你拿主意便可，只希望她的灵力属性……”

话音未落，大殿内灵光大发，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风宁和时亦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望着那道纯粹的乳白色光芒，时亦猛地看向风宁，后者处变不惊地垂下眼眸。

“真的是混沌灵力。”时亦直勾勾道，“天生圣体加上混沌之力，两者竟然真的结合在同一人身上了。”

“我已将混元剑交给了她。”风宁抬手阻隔灵光的扩散，将其封在大殿内。

“阿宁。”时亦面上的笑意彻底消散。

“时也，命也。”风宁看向慕予希的视线凝重了许多。

大殿内的灵光褪散回灵石内，包裹着慕予希的灵力缓慢地将少女放于地面上。

待到测灵殿内恢复如初，慕予希被揉碎投入暖意中的思绪复苏，长而翘的睫毛颤动着，睁开眼。

手中似乎还残存着未消亡的热度。

双手合拢又松开，重复数次，慕予希吐出一口清气，转身第一时间寻找风宁。

“师尊。”少女怀着赤诚的心跑到风宁面前，意识到殿内还有另一人的存在，收敛了神情，诺诺地唤了声：“宗主。”

“师尊？”时亦这才注意到慕予希对风宁的称呼。

“我收她为门下弟子，亲自教导。”风宁道。

时亦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即看向略显拘谨的少女：“既然风宁已收你为徒，本宗便不安排你去其他人门下了。”

慕予希拉住风宁宽松的袖口，小声应下。

“你的灵力属性是混沌灵力，世间少有，必要好好修炼，听从你师尊的教诲，切勿玩心重，荒废了天赋。”时亦叮嘱道。

风宁看着躲在身后的少女，眉眼平和。

“弟子谨遵宗主教诲。”慕予希道。

时亦不再多言，对着风宁道：“本宗还有些事，先离开了。”

“好。”风宁。

大殿内，所有灵石熄灭了光彩，台面凹陷，灵石融入其中，紧接着，一座座台子凭空消失在两人面前。

慕予希今日见识了太多新奇的事，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她摇了摇风宁的胳膊：“师尊，我是混沌灵力？”

风宁点头。

“混沌灵力是什么样的啊。”慕予希好奇。

刚才宗主说世间少有，让她不要荒废天赋，是不是意味着很厉害，可为什么师尊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

“天地初开之际，只有混沌，随后经过千百万亿年的光阴，才是幻化出其它各种灵气。”风宁望进慕予希棕黑色的双目，“混沌可以幻化修炼其它各种灵力，称得上是万物之起。”

“那是不是很厉害。”慕予希问。

“嗯。”风宁颔首。

“嘿嘿，多亏了师尊。”慕予希莫名来了句。

“嗯？”风宁疑惑。

“因为我看见师尊的灵力是蓝色的，所以才选了那块浅蓝色的灵石。”慕予希骄傲地仰起头。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灵力属性与那块灵石相关。

第4章

风宁默然，牵着慕予希朝测灵殿外走去，宽大的衣袍盖住两人相握的手，刺骨的冰冷褪去后，徒留肌肤上的温暖。

慕予希没得到风宁的回应，弱弱地住了嘴。

她被风宁带到另一处圆筒型建筑前。比之前的测灵殿要大上数倍，周围种着不知名的花草。

呼吸间，香气四散。

而在最上方，原本无法辨别的文字顷刻变化成了她可以认识的模样。

慕予希眨巴了下眼睛，盯着上面的文字，小声读出：“试炼之地？”

“我竟然认得这文字了。”慕予希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喜悦。

“在你触碰灵石那刻起，越神宗的文字便已入了你的脑海。”风宁温声解释。

慕予希兴奋的“嗯”了下，带动手臂往下拉。

风宁感知着少女的兴奋，冷若的表情有了融化的迹象。

没在外面停留太久，慕予希在风宁的带领下走进“试炼之地”。

刚一进入，慕予希眼前场景一花，白茫茫的，什么也无法看清。

数秒后，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一扇扇浅色系的门出现在瞳孔中。

慕予希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是这种场景，偌大的中间大厅只有两三个人，站在一方墙面前，低声言语着。

察觉到风宁的到来，遥遥行了一礼，随后继续自己的事物。

慕予希看得惊奇。

“本尊想让你修习阵法，你意下如何？”风宁出言拉回慕予希打量的目光。

慕予希对这些不了解：“师尊做主就好。”

风宁眉心蹙起：“你要有自己的主见，知道吗？”

慕予希仰头，漆黑的瞳孔折射出亮眼的芒：“知道。”

正说着，其中一道浅蓝色的门被人拉开，洛兮从内里走出。

“尊上，师妹。”洛兮走近。

“洛兮。”风宁清淡的声音响起，“你领她学习基础功法和阵法。”

“是。”洛兮应声。

慕予希不解地看向风宁。

她记得师尊说过，会亲自教导她，怎么这么快就将她交给了旁人。

风宁恰好垂下头，两人视线交集一瞬，似是看出少女心中所想：“你的基础尚且薄弱，本尊教导，你未尝可以理解，先让你洛师姐带你。”

“好的，师尊。”得到答案，慕予希还是失落了下，可想到师尊那么厉害的人，一定会有很多事需要忙。

她要懂事。

“洛兮在阵法上的造诣不弱，你要好好听她的话。过段时日，师尊自会查验考核。”风宁道。

“是，师尊。”慕予希一听到未来要考核，心中无形间多了层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