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璟秋并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

见徐璟秋没有任何的反应，殷若兰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又一次隐瞒了你，对不起，我……其实本来是想要等【天道】的事情解决完后再坦白的……对不起。”

徐璟秋依旧没有说话，良久后，突然深深的叹气一声，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殷若兰，无悲无喜：“这一次我并不在意，严格来说从一开始我也在隐瞒，甚至说我想起来自己身份的时间远比你要早。这一点上我们倒是挺有默契的。”

随即徐璟秋话锋一转，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用略带一些颤抖的声音平静的问道：“但是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话题终于来到最关键的一段，同时也是无论对于徐璟秋还是殷若兰皆是最痛苦的过往。

徐璟秋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事情开始时她与殷若兰都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被异所注视，当事情发生后，殷若兰的很多痕迹已经被抹除，她的记忆也残缺严重，真相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在数不清多少日的逃亡后，殷若兰突然提出了分手，再度出现的时候是在同艾焉然的订婚宴上。

一开始确实是由她向殷若兰表白的，那时候徐璟秋并不知道殷若兰有未婚妻这一件事。从那以后她也没有再去表白示爱什么的，毕竟殷若兰有未来的伴侣，她不应该插手。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呢？是从她在酒吧里见到那般脆弱的殷若兰开始，又改变了想法。

艾焉然自己玩得很花，同时又对殷若兰百般要求十分严格，因为殷家的地位不如艾家。不光是她，艾家就连一个仆人也是仰着头看殷若兰。

若只是这些——按照那时候的殷若兰的话来说，她不是不能忍耐，毕竟是殷家给了她一切。可是后面这种情况愈发严重，某一日她突然发现，不光是艾家，就连殷家也只是当她是一个交易的物品，而不是人。

她守住尊严，又活得更加狼狈，于是她只能拼命的赚钱，偿还殷家给的一切。

从她将艾家一个对她心怀不轨且手段很脏的人送进去后，她同殷家决裂了。殷家想要压着她的头让她去道歉，艾焉然也是这样做的，甚至这件事就是在她的默许下发生的。

而彼时的徐璟秋，因为当时不知情的一次告白，早已失去了上学的资格，只能在酒吧里打工，孑然一身，也根本联系不上叶舒然，艾家把她的通讯方式掐的一干二净。

两个同样被艾家迫害的人一拍即合，离开这座城市，隐去了所有的痕迹。殷若兰脱离殷家的条件是要偿还一大笔的财务，在偿还后还剩下一点钱，她们便用这笔钱开始新的生活。

没想到的是艾家和殷家单方面撕毁了当时的协议，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她们被发现了，生活被破坏得彻底，只能不断的逃亡，没有任何人会帮他们。

因为艾家是当时最顶尖的三大家族之一，暗地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人会愿意为两个没权没势的人出头。

再之后，不知道过去多久，殷若兰单方面提出分手后离开了。她离开的那段时间，艾家也并没有手下留情，甚至开始对徐璟秋下死手。

她是仅有的知道当初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

不过现在……徐璟秋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与嘲讽。

她当初面对外神觉醒后，记忆损失了很多。若不是艾家主动跳出来，自己都要忘了这个存在了。艾家还以为她记得之前的事情，还想像之前那样对付她，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靠山，同时自己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了。

之后的记忆即便是现在还有一些模糊，只记得很快就干掉了艾家和殷家——他们干的肮脏事可不少，每一件事都能判下死刑。她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殷若兰与艾焉然都不在了。

“你还记得殷家和艾家当时做的事情，对吗？”殷若兰没有直接回答。

徐璟秋点点头，等待下文。

“我收到了这两家的消息，他们已经布下了杀局，若我能答应他们，他们承诺不会再对你下手。我在殷家长大，知道他们的手段有多么肮脏，如果是一开始是在跟我们猫捉老鼠，那时的他们就打算结束这场游戏开始认真了，我……当时恐慌过头了，不希望你出事，所以我答应了他们回去了。我回去后他们确实当着我的面将杀手撤走了。”

徐璟秋等殷若兰停住后才说：“不，你走后我遭遇的追杀更厉害了，很多次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死里逃生。”

殷若兰苦笑一声：“我知道，那时他们还专门找了个人整成你的样子来欺骗我。我不敢跟你离得太近，怕被他们发现。”她当时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两家竟会如此。

徐璟秋也知道当时两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摆摆手选择继续下一个问题：“那在殷家倒台后呢？当时艾家也陷入麻烦了吧？为什么那段时间你不愿意见我、跟我商议一下？”

“我被外神找上了。”殷若兰苦笑一声说道。

徐璟秋明白她的意思，她们二人都是普通人，面对神一样的敌人即便是在一起也无济于事。可是就像当时的殷若兰不希望她出事一样，难道自己想要眼睁睁看着？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无论怎么说都已经晚了，殷若兰不敢奢求徐璟秋的原谅，只希望她还能呆在魔界。

但是显然并不能如她所想：“事已至此，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确实是不恨你了，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再去回想的必要了。”

殷若兰的瞳孔缩了一下，慌忙问道：“那你……”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开为妙，不是吗？”徐璟秋淡淡的说道，“至少，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在离开前，我会将【狂厄】的事情解决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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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璟秋这一次进入禁地没有要任何人的陪同，只有小白和她一起进去了。殷若兰无力的伸出手，又无力的垂下。这一看叶舒然就知道是谈崩了。

“反正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谈谈吗？”叶舒然主动问道。

殷若兰点点头，显得兴致不高。

叶舒然四下寻找，没有看见什么做的地方。白怡见状适时变成成年白虎的大小，让叶舒然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傲娇的把头一扬。

相处一段时间后叶舒然已经很熟悉她这幅样子是在干什么了，熟练的胡了一把夸赞道：“不错不错，真厉害！”

“好了你说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回国后艾家和殷家就已经没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殷若兰简略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结合了徐璟秋的经历后更加详细。只是听着听着叶舒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直到她听见殷若兰说：“被外神盯上后……”

刷的捂住耳朵，叶舒然直接把脸埋在白怡腹部的毛上：“别、别说了我不听！”

她为什么要好奇！

殷若兰哑然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以一句话结尾：“不管是当年我的失踪，还是如今小秋被困在这里，都是祂一手导致的。”

叶舒然感觉自己真的是上了一艘贼船，闷了半天自己先有些喘不过气了，抬起头认命的拿起手机：“我看看哈，当初的数据……耶？”

“怎么了？”

叶舒然不可置信的上下翻了翻，仔仔细细确认好几遍后还有一些恍惚：“我们自己的世界其实遭受过外神的支配，不过当初的支配还处于低级，但是后来外神被重伤，失去了支配权。”

殷若兰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目光一凝：“那个外神是【天道】？”

“对，只是当初祂的支配很小心翼翼，且只在限定的范围内，再加上在我们的世界里的异所并没有七王等级的人物，一时间就真的没有发现。”叶舒然抬起头，与殷若兰对视，肯定了她的想法，“支配就在你和小秋的那个范围内，甚至包括我的出国‘学习’，再久远一些的小秋的父母去世，都是这家伙一手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