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就地成婚(49)
穆清辞从圣素问那里看到过她们的身世来历,几乎有六成的人都是弃婴,只是侥幸没死活了下来,进了仙音阁,剩下的也有伎子,弃妇。
从前她们被毒药控制,只能为沈临江卖命;如今她们已是自由身,看似有很多选择,实则依旧别无选择。
离开弦音门,若不找个男人傍身,一个孤身的女人要如何活下去呢——这并非她不能靠自己活下去,而是男人们都会视她为无主之物,如虎狼一般觊觎她,直到她已有所属。
陆水吟会对素问立下的规矩不满,就是因为她既想留在弦音门,又想要做举人夫人。毕竟她也不全然是相信爱情的傻瓜,也会权衡利弊。
一个是弦音门的弟子,一个是被父亲卖掉的孤女,哪个进了夫家会更有地位呢?她当然会想要做前者,想要弦音门当她“娘家”给她撑腰了。
穆清辞清楚所谓婚姻,不过是为了保证男人们拥有一个为他生育的奴隶;而权衡利弊的婚姻,与□□又有何异?闝客也觉得和伎子有感情呢。两者都是吃女。
姚荟低着头,“穆姑娘,你白日间与我说的话,我有仔细想过。我从前很崇拜那人,他是个有名的侠客,他说他喜欢我,可我心里知道,他其实很看不起我。”
她抿着嘴,眼里透出一点愤怒的火光,“现在想想,为什么他那样命好,能做个快意恩仇的侠客,随意来去;而我,却连一个活着的机会都得不到,一出生就要被丢弃。真是让人憎恨!”
“或许,我爱的不是他,我只是向往那样快活的人生。现在,比起追随他,我更想要打败他!一个月后的比武大赛,我想赢,穆姑娘,你教我武功吧!”
穆清辞:……
她倒是没有想过这姑娘态度转变这么快,但问题是,她不会武功啊!这人看不出来吗?
穆清辞委婉拒绝,“那个……我可是比赛的评委,我教你岂不是作弊?”她还是要面子的,毕竟作为素问的伴侣,她可不想让她手下觉得她很差劲。
“师傅,求你啦!”姚荟啪地一声就跪下了,“只要你答应教我,我愿意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穆清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素净的脸庞,比白天顺眼多了,最重要的是有好吃的!她嘴一瓢,就答应了,“行吧,你明天再来找我。不过此事千万不要叫别人知道。”
把姚荟打发走,穆清辞立刻推门进屋,见素问借着烛光,正坐在桌前写字,立刻凑过去亲她侧脸,笑眯眯地说,“明天再写吧,这烛光太暗,费眼睛。”
圣素问冷着脸躲开,“你困了就先睡,我还要一会。”
穆清辞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趴在桌子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我也不睡,我陪你。”
过了一会,见素问当真不搭理她,只是翻书写字,叫她好无聊,想起姚荟的事来,便问,“你说,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是比较容易学的?”
“之前教你的清心经学完了?”
“没有……不过,就快了。”
素问停笔,将刚写就的纸笺递给她,“这是弦音术,虽然还只有一招,但也够你学了。”
穆清辞接过来一看,“将内功凝聚于指尖,配合琴音击出……”倒是比清心经简单明了,问题是她没内力啊!
素问看她看得认真,疑惑,“你不睡么,这么晚了还要练功?”
穆清辞这才抬起头,发现素问已经脱了衣裳,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她,烛光在她清冷的眸子里微微跳动。
她立刻将什么弦音术丢在了脑后,飞身上床,压在素问身上,双眼笑得弯成了月牙。
素问伸手过来,替她解开衣服系带,手指蛇一般灵活得滑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热意。接着将被子一掀,把她整个人都包了进去。
穆清辞什么也看不见了,触觉却更加灵敏,寻到唇,先是浅吻,再加深力度,手掌勾勒出身体的弧线,越过起伏的山丘潜入幽密的森林。
而伴随着暧昧喘息声响起的,是“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撞开窗户摔了进来。
素问睁开眼睛,眸色冷得吓人,“来找死的么?”
穆清辞掀开被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起来,她正想发火,看见来人顿时失了言语。
第48章
幽灵青衣,此刻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成了一个可怖的幽魂。她一身青色的衣裳尽数被鲜血染湿,整个人像是从血池中爬出来。
冷风呼啸着从窗户外吹进来,血腥味仿若在空中结成冰渣,冷不丁地砸了穆清辞一身。
她的确还有些恨这个女人,恨她行事可怖,逼疯了江芷姌。但见到她这幅惨状,又觉得不落忍。
当日青衣捡起玉扳指离开后,也不知道她去干了什么,竟然被人谁成了这幅样子。
青衣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嘴里发出含糊的声响,“嗬嗬……解药……”她再坚持不住,晕倒在地上。
穆清辞这才想起来,青衣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要知道青衣可是仙音阁名列第一的杀手,就算打不过敌人,凭她来去无影的轻功也能轻易逃脱。会伤成这样,肯定是打斗时毒性发作,叫敌人钻了空子。
穆清辞披衣下床,将人扶起来,安置在软榻上。
圣素问冷着脸走过来,查看了一下她身前的伤势,只见她胸下三指处,有五个可怖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面冒血,隐约可见里面蠕动的内脏。
穆清辞找来纱布,在她伤口上紧紧缠住,好止住血。又去检查她身上其它的伤口,发现她身前背后,新伤叠旧伤,竟然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
穆清辞一阵心梗,这女人肯定是疯了,才会对自己这样残忍。
圣素问伸手扫开青衣肩侧的长发,看见她颈侧有三道爪痕,若有所思,“伤她的人是用铁爪之类的兵器,而且下手十分狠辣,用的都是剜心锁喉,一击致命的招数。”
穆清辞恍然点头,接着就是心惊,“就差那么一点,她心脏就要被对方挖出来了!”
圣素问在阆苑中看到过一些关于此类武功的记载,“如此狠毒的招数,应该不是正道中人所为。”
穆清辞心道,那可不一定,谁知道那些正道中人,是真的正直侠客,还是伪善君子。
圣素问转身出了屋子,“你看着她,我去请姥姥来。”
穆清辞看纱布很快就被血浸透了,忙伸手上去摁住,又去探她的鼻息,生怕她死在自己面前。这么恐怖的事情,她晚上会睡不着的!
好在圣素问回来的很快,除了圣婆婆,宋韵也跟了过来。
圣婆婆倒是见惯了大场面,并不为青衣可怖的伤势而心惊,非常镇定地替她处理伤势,边将穆清辞指挥得团团转,边跟素问分析伤她的人会是谁。
圣婆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江湖上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人她都了解一二,“这看着像是诡山六怪里的二怪邱无心所为,此人行事诡魅,又练了门邪功,每月都要挖人的心脏来吃,恶毒无比。”
素问皱眉,“可我看资料上说,诡山六怪一向在江南那边出没,怎么会出现远在北地的桥安镇?”
穆清辞按着圣婆婆的指示,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立即将血止住了,她看向昏迷不醒的青衣,“那就只能问问这个女人,才知道答案了。”
圣素问看向从进门起就一直没有做声的宋韵,“你派人去查查,诡山六怪是不是在桥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