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师尊她一心向道(120)
作者:怀墨少拙 阅读记录
黄昏已至,唯有寂寥山间响起一声鸟鸣。
没得到关于木青一事的答案,浅洺抬手,绛紫绣凤的衣袍在空中微微晃荡,冷风鼓袖。
她的指尖亮起一簇微火,微火清亮如水,瞬间映出她鲜明深邃的眉目。
“不错,我的确……迈入了忘魄境。”
话音刚落,上古威压自浅洺身上涌出,裹挟着汹涌澎湃之势,直直向姜抚书袭来。
烈风如刃,磅礴迅疾。
抚书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耳边的碎发被劲风撩起,她心跳鼓鼓,全身霎那间发冷,僵在原地。
直到肩膀处覆盖上一只沾染体温的手。
浅洺站在她身旁,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明亮而锋锐。
她的视线掠过手下清瘦的肩膀,越过开的灿漫绮丽的梅枝,幽然落在一道雪白的身影上。
梅花簇簇绽开,朦胧的光线里,姚月清冷的面容倾泻出极致的,惊心动魄的瑰艳。
她徐徐穿过梅林,仿佛脚下的薄雪碎石是再也平整不过的土地。
“浅洺?”
姚月顿了顿,随之嘴角轻勾,眉峰清凌:“浮泽后人,果然甚为不同。”
姚仙尊?!
浅洺愣在原地,在看清来人后,原本的肃然神色瞬间化作难以置信的哑然。
闻言,一旁姜抚书眨了眨眼。
在听到熟悉的声调后,她也连忙转身看去。
不远处的来人……竟然是姚仙尊?
浅洺抚书两人皆是心性沉稳之辈,如今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后,连忙拱手行礼。
“弟子参见仙尊——”
“嗯。”
姚月折下一枝梅,残影似幻,瞬间来到她们面前。
她拢袖掩住梅瓣,语气清润,缓缓启唇:“乾清的亲传弟子?”
头顶的声线冷淡,浅洺闻言喉头轻动,她压了压身形,继而垂眼恭敬道:“是——”
“掌门挂念,请本尊寻你回宗。”
她淡声道:“走罢。”
.
二月初,受命除妖的五宗弟子皆负伤回宗。
血魔未灭。
紫云村被占据不久后,倩云城亦沦陷。
天下大哗。
......
寒雪初霁。
此刻,天门山脉连绵,覆雪如被。
峰顶处,寒风凛冽,漫天扬雪,岁月似乎都凝滞在此,没有丝毫流动的痕迹。
被风吹起的雪粒落在湖面上,很快掩盖住厚厚的冰层。
“哎呦,这小娃不会死在里面了吧?”阿兰站在岸边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半晌,她娇小的身形一顿,然后狠狠跺了跺脚,眸光霎时暗了下去。
不行,要下去看看才放心。
阿兰精致的小脸皱在一起,几番思量,终是打定了主意。
谁知还没等她跳下去,不远处冰层碎裂的声音就徐徐传来。
湖面上,忽然爆发出一道巨烈的皲裂声。
碎冰沁水,凌凌作响。
阿兰抬眼望去,只见满湖皑皑白雪在夕阳下刺目。
宁安的手肘搭在厚厚的冰层上,俊颜墨发皆染了雪,冲她笑得无奈。
“阿兰......我的脚被冻住了,可否过来看一下?”
第107章 月尘
被冻住了脚?
阿兰听了,瞳孔染上一丝怔色,随之不可置信般地眨了眨眼睛。
对面的人遥遥望着她,仿佛被寒气侵蚀的不是自己。
宁安神色如常,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储灵池底部有几缕寒气,我在重塑仙骨时,不小心让一缕钻了空子。”
阿兰身为上古剑灵,自然知晓这寒气的厉害,闻言沉下眸子,几步便到了她面前,身如残影。
......
此时,宁安半个身子都浸在湖中,见她过来,手下用力使了个巧劲,终于从凉意侵骨的水中脱身,继而左脚一痛,失力般地坐在了冰面上。
应是寒气入身的缘故,来到湖外后,她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在阳光下简直是苍白如纸,不似生人。
阿兰目光沉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将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冷凝道:“先别调息。”
宁安的青丝末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碎发湿哒哒地粘在耳鬓。闻言,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然后老实地放下了覆盖在丹田的手。
左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偶尔传来一阵难捱的刺痛。
“寒气侵入肢体,凝滞在你的左脚处......里面的筋脉已经断裂了。”
阿兰说完,触电般收回探查的灵气,蹙眉看她一眼,诧异非常。
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她怎么如此轻描淡写的?!
“怪物。”
阿兰边动作边暗暗嘀咕。
“嗯?”
宁安看她低眉在自己左脚上点了几个穴位,敛眸轻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阿兰翻了个白眼,收手后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叹了口气,拄着脸一字一顿道:“刚刚吾己经将你左脚的寒气封住了,不会影响后续的塑骨......但要筋脉重塑,需等仙骨大成才行。那时你修为恢复,便可以引丹田灵气滋润它,三个月左右,便能助其复原。”
宁安听后,良久没有作声。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本可以在明年的十一月前赶回去,如今看来,却不能够了。
天门横贯东西,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
而储灵池位于山脉最西处。
闯天门者,只有到达极东的青云台,走过三万天阶后,才能真正叩响天门,拿到参加聚才大会的资格铭牌。
想到这里,宁安眉目一凝。
几个月来,她在储灵池只是设法斩杀了几个前来觅食的妖兽而已,并没有真正走出西边地界,深入到天门最为险恶之地。
如今,还得花费三个月时间重塑筋脉...
这般雪上加霜,她要想由西至东叩响天门,最少得两年以后了。
“阿兰,若我用至灵之体的血液淬炼仙骨,可以早点恢复修为么?”
“嗯?”阿兰闻言点了点头,眸中一喜,惊诧道:“的确是个主意!”
话音刚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喜色竟又很快消散干净,低落道:“...不行,那太痛了,以自身血液淬炼,和被烈火焚烧差不多。”
宁安笑了。“自从来到修仙界,生死于我才是大事,其它的......譬如肉身苦痛,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阿兰听了,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
半晌,她抿唇,歪头不解道:“你急着赶回去做什么?”
是因为一日不离天门,就多一分危险吗?
宁安闻言,垂眼摩挲着腰间冰玉般清润的玉佩,眸色微怔。
在来到天门之前,这玉佩便在身上了。
即使仙骨尽失,她对灵气的感知也依旧异于常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近她身的,只有师尊。
“早些回去,才能为时生贺生辰。”
“......”
阿兰眨眼,顿时僵在原地。
忍住想把面前的人打一顿的冲动,她跳起来指着宁安,颤声道:“不是...你...你被夺舍了不成?”
晚回宗三个月能怎么样?
贺寿是什么大事么?
偏偏要给自己徒加痛楚,还不为人知。
思及此,阿兰暗骂,这人一向的稳重作风被狗吃了不成?
她身为剑灵,对人间的情爱没什么感触和共情,只觉得这样的行为是自寻苦恼,好笑的很。
但情意正浓,久别的思念如同潮水般将年轻的心淹没,这样的选择其实并无对错。
宁安缓缓掀起眼皮,看向远处苍雪连绵的山峰。
在一片素色中,那人清丽姿容仿佛就在眼前。
上元已过,又是一年。
也不知师尊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经回宗?
上一篇:我的保镖不可能这么酷
下一篇: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