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酒行(40)

作者:吕不伪 阅读记录

“也好,”季陵想了想,表示赞同,“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出身的子女,对这些事情应该更熟悉一些。”

沈瑾白听出了季陵口中的讽刺意味,但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坐了下来,又喝了口酒。“今晚我去潜入冯府,你接应我。”

“可以。”季陵爽快地答应了。

“沈姑娘,那我做什么?”萧非拉了拉沈瑾白的袖子,问。

沈瑾白一时无言,她本意是不想让萧非来的。如蒋沅儿所说,这事危险,萧非又体弱,她实在是担心萧非会出什么事。可她又担心,如果她就这样说出口来,萧非会不会又陷入自责?

毕竟,这小丫头一向自轻,总觉得她在拖后腿。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萧非眼巴巴地瞧着沈瑾白,沈瑾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季陵见状,连忙来打圆场,对萧非道:“萧姑娘,你可得保护好自己。我们若是有人受伤了,就全靠你了。”

“别,”萧非忙道,“你们谁都别受伤。”

“萧姑娘……”沈瑾白轻声唤了一句。

“我,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的,你们放心。”萧非低了头去,看起来有些委屈,却又努力强颜欢笑。

沈瑾白看见萧非这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口不言。

“喝酒,喝酒。”季陵招呼着,自己饮了一口。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沈瑾白连忙站起,小心走到门边,问:“谁?”

“姑娘,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很熟悉。

沈瑾白皱了皱眉头,一时竟想不起来。萧非忙提醒道:“是李伯吗?”

沈瑾白反应过来,连忙把门开了个缝,一看,果然是李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沈瑾白问着,把李伯放了进来,掩上了门,又警惕地看着李伯。

“姑娘,我这些日子一直帮你们留意着玉佩的消息,”李伯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已从茶客那打探到了。”

“在哪?”沈瑾白忙问。

李伯看向窗外:“就在冯府。”

冯府?沈瑾白垂了眸,果然和她之前预想的一样,但是,她还需要亲自去证实一下。

李伯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老头子今日来,就是想给两位姑娘探一探风声,却没想到竟看见了两位姑娘和这位公子在这,便大胆寻上门来,姑娘勿怪。”

“无妨,”沈瑾白道,“多谢了。”

“诶,应当是我谢谢姑娘,”李伯忙道,“若非姑娘当日出手,只怕我那铺子又要被砸了。”

“放心吧,”季陵一边喝着酒,一边对李伯笑道,“他们不会蹦哒太长时间了。”

“但愿如此吧,”李伯笑得十分憨厚,又道,“那老夫就不打扰三位了……告辞。”说罢,他便又笑了笑。连连后退,从门边闪出去了。

沈瑾白关上了门,但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信吗?”季陵喝着酒,问。

萧非看沈瑾白的神情,便知沈瑾白定是不信的。果然,只听沈瑾白道:“太巧了些。”

唉,这个姑娘,总是这样多疑。没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怀疑玉佩只是六扇门借以拐弯抹角打击知州的幌子,可有消息了,她却又开始怀疑了。

“我们可以先查一查这老头儿,再闯冯府。”季陵说。

“来不及了,赵金还在我们手里,他失踪时间越长,冯府防范的时间就越充裕。今晚,我还是想去试一试,”沈瑾白说,“毕竟,这是我们得到的唯一的消息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胆大心细才是正道。

萧非想着,两眼都只看着沈瑾白,心里赞叹不已。

“萧姑娘,”沈瑾白又开了口,看向萧非,“你……”

“放心,”萧非连忙保证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太阳一下山,沈瑾白和季陵就出门了,只留萧非一人在酒楼里待着。沈瑾白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萧非准备好迷药,保护好自己,萧非自然是应下了。

可萧非没想到,沈瑾白刚走,她便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有节奏的敲门声。“登登,登登登登。”

萧非连忙开了门,一个红色的身影连忙闪了进来。

“主人。”红衣女子行了个礼。

“怎么了?”萧非问着,又来到了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情况,这才关上了窗。

“我们查到了沈姑娘父母的情况了。”

第30章 探查

沈瑾白成功潜入了冯府,躲过了巡逻的守卫,找到了赵金说的那存放着账本的房间。房门紧锁着,附近还有守卫时不时地路过,沈瑾白看着那门锁,不由得犯了难。

“若是蒋姑娘在就好了。”沈瑾白心想。

如今她也不是不能打开,但难免要弄出一些动静。沈瑾白想了想,干脆心一横,拔出宝剑,直向那门锁上斩去。

咣当一声,门锁被斩断,就要落地。沈瑾白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锁,没让这些锁发出更大的声音来。她把这锁小心放在地上,又连忙躲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可一进屋,她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全是上了锁的柜子。

沈瑾白想着,便走上前去,想找一找有没有钥匙之类的东西。可她刚一走近,却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墙壁上轰隆一声,一下子射出好几支箭来。

赵金可没和她说过这机关。沈瑾白一惊,连忙拿剑挡开,向后一退。箭是躲过了,可这动静未免太大,所有的箭哗哗落地,她听见在外边有人喊着:“账房出事了!”

沈瑾白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她看向了那些柜子,又持剑向柜子走去。她不是偷盗的料,只好强抢了。

酒楼里,红衣女子正在对萧非汇报着她所探听到的一切。

“我们找到了沈姑娘小时候的奶娘,用钱买了些内情。果然,沈姑娘父母的死因并非如对外公布的伤病,而是别的原因。”红衣女子说。

“讲。”萧非道。

“沈姑娘父母感情不和,自她出生后,两人便时常吵架。沈姑娘的父亲常常出去花天酒地,她母亲心里不痛快,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两人没事便吵架,吵急了就动手,两个将门世家出身的子弟,打起架来难免惊天动地的。”红衣女子说。

“夫妻感情不和,倒也不是新鲜事了。”萧非拿了杯茶,喝了一口,说。

“沈姑娘父亲的死因倒是和传闻一般。听奶娘说,后来有一天,沈姑娘的父亲外出打猎,不小心受了伤,伤重不治而亡。”

“那她的母亲呢?”

“她母亲,”红衣女子十分平静地说着,“在她父亲死后没几天,就悬梁自尽了。”

“殉情了?”萧非惊讶不已。

“奴婢不觉得这是殉情,”红衣女子有些迟疑,又道,“听说,沈姑娘的祖父嫌她的父母丢人,未免也连带着对沈姑娘多了几分嫌弃。所以,沈姑娘父母双亡没多久,她就被自己的祖父送到了姑母家中。”

萧非默默地听着,面上好似一点波动也无。

“陈家官不大,只是个大理寺少卿,但家里人却不少,人一多,嘴就碎了。加之陈沈氏虽是正房,但并不得宠,家里有宠妾灭妻之嫌。陈沈氏膝下只有陈广峻一个儿子,论起读书,陈广峻又不如他几个庶出的弟弟,本就不得陈家看重。她去投奔姑母,住在了陈家,未免又受了些陈府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整个陈家,也只有陈沈氏和陈广峻对她好……”红衣女子继续说着。

“原来是这样,”萧非想着,喃喃道了一句,“怪不得,这么畸形的生长环境。”

她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主人?”红衣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萧非连忙摆了摆手:“我没事。”

“主人从前出来玩时,可从来没有过如此心事重重的表情,”红衣女子说,“主人莫不是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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